越來越多的證據(jù)顯示,黑狼在出獄后和馬士平有過接觸。紅房子守門大爺甚至在看了黑狼的照片后,回憶起在馬士平死亡的5月13日,黑狼曾出現(xiàn)在大門口。
這個發(fā)現(xiàn)令崔仁杰興奮不已,可以斷定,黑狼和馬士平的死亡有著某種關系。在案子幾乎陷入絕境時,這無疑是個重大發(fā)現(xiàn)。而馬士平的死因則是這起郵件泄密案的關鍵。當務之急是要盡可能找到黑狼,可是這家伙自從那天對房東說去吃晚飯,就再也沒回來過。這又令崔仁杰頭疼。
陳軍和趙吉祥這幾天跑遍了黑狼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鬼影都沒有見到。在車上,陳軍和趙吉祥聊到了郵件,趙吉祥好奇地問:“陳哥,你說我們抓到黑狼,就能破案嗎?”
“不好說,但黑狼是我們唯一有希望的線索。”
“這黑狼好像挺有靈氣,那天吃晚飯就沒回來,好像知道我們要去找他似的?!?/p>
“他是坐過牢的,一看我們那么大幫人,哪還敢回來??!”
“你說,這個黑狼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他現(xiàn)在肯定是躲起來了,如果沒事他不會躲這么久吧!”
陳軍點了點頭,說:“這個黑狼我了解,像他那樣的性格,就算和馬士平無關,說不定在哪又犯什么命案都有可能。萬一發(fā)現(xiàn)他,你得多個心眼,那家伙心狠手辣?!?/p>
說話之間,車開到了激光實驗室門口,陳軍停下來,望著大門里那輛標有“藍色火焰”的廂式貨車。
“怎么了?”趙吉祥也順著陳軍的目光望去。
“激光實驗室是重點保密單位,怎么里面有輛地方牌照的車?”陳軍瞇起眼迷茫起來。
“可能是開發(fā)民品呢,撈外快嘛?!壁w吉祥對此不屑一顧。
“你過去問問那車是干什么的,激光實驗室我們也要負責安全工作的。”
趙吉祥一聽,心里想也對,便一陣小跑過去。當他剛到門口,一家伙沖出來幾個全副武裝的衛(wèi)兵,兇神惡煞地把他圍住了。
陳軍看到趙吉祥跟他們分辨了幾句,便灰溜溜地跑回來。一上車,趙吉祥便壓低聲音罵道:“什么玩意?”
“怎么回事?”
“我問他們那車是什么單位的,來做什么,他們說我管不著,要我立刻離開,否則就抓我。你說,氣人不氣人!”
“ 你沒說你是國安局的?”
“說啦!他們說國安局也管不著。陳哥,這激光實驗室不是也歸咱們負責反間諜工作嗎?”
陳軍沒說話,又望了一眼那輛貨車,這才開車離去。讓他們沒想到的是,剛才趙吉祥的舉動已經(jīng)由衛(wèi)兵報告給了正在值班的林天陽。
“國安局的趙吉祥?”聽了衛(wèi)兵的報告,林天陽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他是不是亂報的家門?!毙l(wèi)兵說。
“國安局有這么個人,本來他們也負有激光實驗室的安全責任?!?/p>
“那下次如果還有國安局的人來詢問怎么辦?”
“一律不讓進,也不需要回答他們的任何問題。知道嗎?”
“是。”
等衛(wèi)兵走后,林天陽很是納悶,國安局已經(jīng)明確泄密郵件和激光實驗室沒關系,怎么這個趙吉祥還關心著這里,警惕性還這么高。如果在平常,國安局的任何人問起這里,林天陽都不會覺得奇怪,但現(xiàn)在是非常時期,連他都不知道實驗室在弄什么,而且自己也不能再進入核心實驗區(qū)。更奇怪的是,上頭下了命令,如果有人擅闖,衛(wèi)兵可以開槍。這可不得了!雖然激光實驗室是重點保密單位,但明確下這種命令還是頭一次。平常的保衛(wèi)措施就已經(jīng)夠了,再強調(diào)了可以開槍,這只能意味著正在進行的實驗的安全措施遠超以往。但看上去一切正常,除了那輛地方的貨車??蛇@個趙吉祥偏偏就是問的這輛貨車。
想到這里,林天陽走出去,圍著那輛貨車仔細地看了看,沒發(fā)現(xiàn)什么特別之處。這些年,這家公司差不多每年都要來做一次實驗,只是這次保衛(wèi)工作異乎尋常地嚴格。因為這次的實驗,還把鄭曉天從車站請回來。一家民營公司居然有這么大的能量,簡直不可思議。除非……,林天陽想到些事情,但隨即又覺得不太可能。況且他心里還裝著一個約會,現(xiàn)在可沒工夫去琢磨這些。
晚上的時候,林天陽在家里換上便裝,便出門叫了輛出租直奔西都的老街而去。老街是建于清朝時期的老城,最早是當時駐守西都的旗兵住宅。據(jù)說,開始是一家一戶一個大宅院,后來人越來越多,一個院子就住了好幾戶。人一多,逐漸就形成了街道,現(xiàn)在搞旅游,被人稱為老街。由于地處市中心,又有不少古樸的老宅院,所以每天能吸引不少游客。從早到晚,到這里的中外游人川流不息,相機的閃光幾乎沒斷過。
一個女孩衣著清涼,正站街口抬頭仰望旁邊老宅院里的古樹,那樹梢上掛著一輪半彎的月亮。此情此景,無論是誰,也會不由得生出許多遐想。
“小李,你都到了??!”林天陽一眼就認出這女孩是那個和他一起去雪山的李芬妮。
“應該說,你怎么才來?!崩罘夷萦悬c生氣,露出女孩子特有的嗔怒。
“堵車了,不好意思。我?guī)愎涔浒伞!?/p>
一聽這話,李芬妮高興起來,很自然地就伸手挽起林天陽的手臂往街里走。一種久違了的感覺立刻在林天陽的心中蕩漾,令他不禁又想起在石家莊的那些日子。初戀通常是難忘的,而林天陽的性格決定了他一輩子都忘不掉那隨風逝去的初戀。
長長的老街,紅紅的燈籠,各式風味的小吃,讓李芬妮說個不停,這個是什么,那個做什么用,但就是不掏錢買。
“撐著油紙傘,獨自/彷徨在悠長、悠長/又寂寥的雨巷,”李芬妮雙手背在身后,面對著林天陽,在老街倒退著吟出這句戴望舒的《雨巷》,臉上露出調(diào)皮迷人的微笑。旁邊就有一個賣老式風格雨傘的小攤,林天陽順手拿了一把遞給她。
“我希望逢著/一個丁香一樣地/結著愁怨的姑娘?!绷痔礻柦恿讼戮洹?/p>
“呵呵”,李芬妮笑起來,“可惜現(xiàn)在沒有下雨?!闭f完轉(zhuǎn)身朝前走,并沒有伸手去接那把傘。
林天陽拿著這把傘看了看,又還給了老板,去追上李芬妮的腳步。他不知道,那個老板在后面對著他的背影用力地聳了下鼻梁,以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