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狐貍尾巴露得還不夠，你派人把他盯死了，我要知道他每一刻的活動。要注意，如果他是泄密者，那么就可能會叛逃，絕不能讓他有這種機會！”鄧中民眼里閃爍著堅毅的目光。

崔仁杰起身一個立正：“是，我馬上派人密切監(jiān)視，24小時不松懈。”

等崔仁杰走后，鄧中民起身走到窗戶前活動一下筋骨，一邊朝下看。這時候已經(jīng)是下班高峰，馬路上堵了一長溜大大小小的汽車，反倒不如騎自行車的快。鄧中民微微一笑，自言自語：“買車的時候就沒想過要堵車嗎？”

自從電腦被國安局拿走檢查，鄭曉天一直很郁悶。雖然第二天，國安局就把電腦還了回來，態(tài)度也還不錯，但他無論如何也無法原諒這種行為。這是在懷疑他，在懷疑他這個兢兢業(yè)業(yè)搞了二十多年科研的軍人的忠誠。

“還要搞下去嗎？”鄭曉天一直在心里問自己，下班了也還坐在辦公室里一動不動。幾天前醫(yī)生的聲音又在他耳邊響起。

“你孩子這個病很危險，越早做手術(shù)希望就越大。我們這里也可以做，費用大概得二十萬左右。不過，手術(shù)風(fēng)險很高。現(xiàn)在全世界，A國在這方面比較先進，他們那邊的成功率要大得多。我們現(xiàn)在只能暫時控制一下病情，還是得盡快手術(shù)?！?/p>

孩子，課題，到底要哪頭？現(xiàn)在的情況是，孩子的病已經(jīng)不能再耽擱了，最好的選擇是去A國做，畢竟成功的把握大些?？勺约罕仨氁恢迸阒⒆?，前妻只能在治療費用上支付一部分，時間上沒空?？墒钦n題怎么辦？自己在這個課題上都花了幾年時間了，還有那么多同志，也是全身心地撲在上面，如果自己帶孩子去看病，整個課題組就癱了?，F(xiàn)在出了泄密案，國安局明顯在懷疑自己，課題又要如何進行下去。

“怎么辦？”鄭曉天覺得很孤獨，很無助。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去，院子里很安靜，只有幾只在樹上搭了窩的小鳥不時發(fā)出啾啾的鳴叫。林天陽走進了大門，這幾天有空了，他就到實驗室來巡查一遍。林天陽看到樓上鄭曉天的辦公室還亮著燈，不安促使他走進了辦公樓。

“鄭工，還沒休息啊。”林天陽敲開門看到鄭曉天愣愣地坐著。

“你不也沒休息嘛?！编崟蕴斓鼗亓艘痪?，很平靜，雖然此時他心里難受，甚至可以說是煎熬。但他從不把痛苦表現(xiàn)出來，什么都是自己一個人扛著。

“還是早點休息吧?！绷痔礻栒f完，便要帶上門離開。

“小林，你就不想知道我在做什么嗎？現(xiàn)在實驗室出了泄密案，國安局查了我的電腦，你就不懷疑我？”

林天陽回頭，一張有些憔悴的面龐正看著自己，但眼里絕無惡意，這一點他能感覺得到。

“鄭工，您說什么呢！我認(rèn)識您都十多年了，您的為人我還是了解的。這不可能是您干的。再說了，結(jié)論還沒下來，還說不定是怎么回事呢？您別多想了?！?/p>

鄭曉天苦笑一下，說：“謝謝你對我的信任，為了對得住這份信任，我就主動點?！?/p>

“什么？”

鄭曉天低頭想了一下，然后抬起頭說：“我已經(jīng)決定了，向組織提出轉(zhuǎn)業(yè)申請。”

當(dāng)他說完，林天陽從他的臉上看到了一種無可奈何的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