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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送雨燕之旅(3)

穿越喜馬拉雅山的信鴿 作者:(美)丹·戈帕爾·慕克吉


 

一場暴風雨突然襲來,我們被吹到某個湖面上。在那里,我看到一幅從未見過的奇異景象:我站在樹頂上往下看,許多家養(yǎng)的鴨子在水面上游動,它們的嘴里都夾著一條魚,但卻沒有吞下去。在那之前,我還沒有見過能夠抵御魚的誘惑的鴨子,我想讓雨燕也開開眼,于是把它們叫過來。它們看到那些鴨子,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些鴨子怎么了?不一會兒,一條船劃過來。船上站著兩個扁平臉、黃皮膚的人,看到他們后,鴨子都圍過來,然后跳到船上。說起來你肯定不信,它們居然把嘴里的魚吐到了一個大魚簍子中,然后跳下水繼續(xù)捕魚,這種情況持續(xù)了有兩個小時左右。

顯然,這些漁夫不會織網(wǎng),他們在鴨子的脖子上系一根繩子,勒得它們幾乎無法呼吸,然后把它們放入河中,讓它們?yōu)槠洳遏~。鴨子們捕到魚后,會把魚帶到漁夫那里。等漁夫得到了足夠的魚,就解開那些繩子,讓鴨子在湖中飽飽地美餐一頓。

我們離開湖邊,來到一片莊稼地里。秋天的莊稼成熟了,剛剛被收割,雨燕們在地里尋找昆蟲,美美地吃了一頓大餐。我不吃昆蟲,在地里找到了許多飽滿的谷粒,也吃得很飽。

我站在稻田的籬笆上,一陣敲擊聲從不遠處傳來,好像是蒼頭燕雀用嘴啄開櫻桃核。(它是一只體型很小的鳥兒,嘴巴小小的,卻有著鉗子一樣的力量,這聽起來是不是有些奇怪呢?)我四處觀望,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是由一只喜馬拉雅山畫眉發(fā)出的聲音。但它不是在啄櫻桃,而是在忙著啄一只蝸牛。蝸牛緩緩地爬著,它不停地用嘴啄蝸牛的殼,蝸牛最后被震得不動了。畫眉抬頭看了看,似乎在尋找好的位置。它踮起腳尖,張開翅膀,對著自己選的位置猛地連啄了三下,“嗒、嗒、嗒!”蝸牛殼被啄開一個洞,露出了鮮嫩的肉。畫眉把蝸牛從殼里揪出來,抓著它消失在一棵樹中間,也許,它的配偶正等待著享受這頓美餐呢。

我們從錫金的稻田上空飛過,一路上平安無事。那里的人們捕捉孔雀,這倒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到了冬天,孔雀常吃的蛇等動物都冬眠了,無奈之下,孔雀只好到炎熱的南方沼澤尋找食物,享受溫暖的陽光。

孔雀和老虎都很羨慕對方??兹噶w慕老虎光鮮的皮毛,而老虎則羨慕孔雀美麗的羽毛。有的時候,在水坑的旁邊,孔雀會伸出長長的脖子,欣賞老虎身上漂亮的條紋,而老虎則羨慕地望著孔雀的羽毛發(fā)呆。這個時候,無處不在的侵略者——人類來了。

我可以講述一件我親眼所見的事情。

一天,一個獵人拿著一塊畫著老虎一樣條紋的布出現(xiàn)了,畫得非常逼真,要是鳥兒看到了,肯定認為那就是老虎。獵人在樹枝旁邊布好陷阱,然后悄悄地離開了。我通過布匹的氣味斷定,那絕對不是老虎。可是孔雀的嗅覺非常糟糕,它們過分地相信自己的眼睛,結(jié)果害了自己。

幾個小時之后,一對孔雀發(fā)現(xiàn)了那張畫布,它們以為那是一只老虎,于是站在樹梢上細細地欣賞。也許它們認為這只老虎在睡覺,膽子越來越大,想要走到跟前看個究竟,結(jié)果掉進陷阱中。

兩只孔雀是如何一起掉進同一個陷阱的,我實在無法理解。剛掉下去,孔雀就發(fā)出了絕望的尖叫,獵人聽到叫聲就跑了過來。他們又在耍花樣了,拿出兩個非常大的帆布帽子套在孔雀的頭上,這兩只可憐的鳥兒,眼前只剩一片漆黑,于是它們不再用力反抗。為了防止它們逃走,獵人把孔雀的雙腳綁住,然后把兩只孔雀分別掛在竹竿的兩頭,小心翼翼地挑著竹竿走了??兹搁L長的尾巴散開了,就像兩道五彩的瀑布。

我的冒險之旅就這樣結(jié)束了。第二天,我和雨燕們道別。我決定回家了,而它們則繼續(xù)往南飛?,F(xiàn)在,我,花頸鴿,想提出一個問題:為什么鳥獸之間有那么多屠殺呢?難道大家都這樣互相傷害嗎?至少在我的經(jīng)歷中,鳥類和獸類是這樣,這讓我非常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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