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醫(yī)院住院部的大門前遇到丹媽媽。丹媽媽親熱的拉著我,說:“君啊,你們同年同月同日同時出生,應該是情如姐妹,怎么這么生分,極少見你來玩。你要多來玩,替我勸勸丹,”
“丹媽媽,別想那么多,這個世界上誰能遇到誰,誰會遇到誰都有定數(shù),只要丹覺得幸福就可以了?!?我回答道。
丹媽媽長吁短嘆道:“君啊,我那還敢阻止,丹平時哪里是這樣的性情,可遇到這個男人之后,就像著魔一樣,誰也沒有想到她突然會這么的極端,我怕啊――我擔心丹啊,唉――,你倆出生的時辰很不好――!原以為老人的話是迷信,真還應了?!?/p>
我一邊在心中糾正著丹媽媽的話,哪里是遇到這個男人,而是丹遇到了愛情,一邊墜入回憶中。這回憶讓我心悸。我心不在焉的安慰丹媽媽說:“丹媽媽,那些是迷信,不必當真。”
《無淚天使》――(3)出生之玄
丹和我出生在一個異常悶熱的夏夜。
我媽媽在有氣無力地呻吟。
外祖母說:“你看人家5床,今天下午才進來,就快要生了。不要亂動,越是亂動胎位不正就越麻煩?!?/p>
外祖母是接生的醫(yī)生。她不準媽媽做剖腹產(chǎn),她說,自然分娩這關媽媽必須過,她沒有見面的長外孫也必須過!當初外婆還不知道我是一個女孩。外婆是一個異常嚴厲的女人,她的命令媽媽不敢不聽,加上是自己的親媽媽接生,媽媽再難受也忍著。
媽媽這一忍差點要了我的小命。我在媽媽肚子里已經(jīng)整整折騰 了一周,媽媽被我折騰得死去活來,我為了見天日,掙扎了一周還是出不去啊。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了,沒有人知道我已經(jīng)命在旦夕。
快到晚上10點。涼快了。閃電劃破暗夜,風呼呼作響。眼看暴雨將到。我還沒有出世。有人大喊,“5床生了!”,外婆無暇顧及她的女兒我的媽媽。朝五床奔去。一陣帶著泥土腥味的涼風掠過產(chǎn)房之后,媽媽安靜了許多,沉沉睡去。
一陣急促的雨點伴著一道猩紅的閃電,仿佛恐怖故事的序幕,接著,一聲驚天動地的霹靂炸雷,把我媽媽驚醒,醫(yī)院在雷聲響起的同時,忽然停電,剎那間,全院一遍漆黑。也幾乎在同時,我出生了。
可是我出生的無聲無息。媽媽驚恐地哭喊了起來:“媽媽――快來啊――”
外公忙忙迭迭的趕了過來,外公是兒科醫(yī)生。在幾個手電筒的照射下開始對我進行搶救。
我出生的故事被長輩反復的拿來作為一個傳奇講述。
他們說:“有福之人六月生,無福之人六月死”,接著還會補充一句,就是“亥時出生的人命不好”。為什么命不好?我再三追問,都三緘其口。這個疑問困擾著我,同時也讓對命理產(chǎn)生了極大了好奇。他們不告訴我,我也懶得追問,成年之后,我因為這個原因曾經(jīng)對命理產(chǎn)生了極度的狂熱。我看了市面上能找到的所有命理學書籍,并自己學會推八字,曾經(jīng)有一段時間讓我贏得了半仙的稱號。初通命理之后,我知道了,亥時生的人有自殺傾向。
這個結論在丹割碗自殺之前,我一直是一笑置之。就像丹的媽媽,從來就當這種說法是一個迷信,可是,當一向開朗、無憂無慮的丹在愛情受阻后以這么極端的方式來解決問題,我信命了。我知道人人都可能有過想死的念頭,可真的要付諸于行動還是少之又少!生命是寶貴的,茍且偷生是常態(tài),以命相拼絕非易事。
后來聽說,丹那次割碗自殺被救極其的僥幸,甚至玄乎。那晚,一直要靠鎮(zhèn)痛藥和安眠藥才能入眠的丹媽媽,巧好那天安眠藥服用完了,她自己那晚心慌異常,半夜敲丹的寢室門,一連敲了幾次都沒有人回應她,她讓丹爸爸強行撞開,才發(fā)現(xiàn)丹割碗自殺,如果不是半夜發(fā)現(xiàn)的及時,等到天明送醫(yī)院就晚了。
丹第一次的自殺和僥幸獲救困擾了我很久,我暗暗禱告,丹,千萬不要再玩自殺游戲了。生命是嚴肅是,不可以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