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張明寬家剛坐下,管冠南的手機便響了,他打開一接,周治平的聲音就傳了過來:“管專員,叫你久等了。我同部長到下面去轉(zhuǎn)了轉(zhuǎn),部長執(zhí)意要喝正宗的胡辣湯。你也來鎮(zhèn)上吧,咱們一塊兒喝兩碗?!惫芄谀峡纯幢?,已經(jīng)八點了,心想,這個時候還讓我跑幾十公里去喝碗胡辣湯,真能做的出來啊。你拉攏和領(lǐng)導的關(guān)系也就罷了,何苦現(xiàn)在還跑過來打趣我?管冠南不露聲色地答道:“我就不去了吧,我夜里還要看些文件,替我向部長敬幾杯酒吧,上午有書記在,咱們怠慢他了?!敝苤纹皆陔娫捓镉执舐曊f道:“那也好,冠南啊,明天本來計劃的是縣處級干部見面會。你看咱是不是不弄這形式主義了,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分頭開幾個座談會,然后呢去下面挨個轉(zhuǎn)轉(zhuǎn),這一轉(zhuǎn)大家不就熟悉了嗎?”
管冠南心想,既然你都決定了,還擺出一副征求意見的姿態(tài)干嗎?心里雖然越發(fā)不痛快了,嘴上卻淡淡地答復道:“嗯,我也是這么個意思?;仡^,我安排一下工作,多到下面跑跑吧!”
“你需要同部長再說幾句嗎?”周治平扯著嗓門在那邊喊著。
“呃……”
不容管冠南把話說完,周治平就大聲答復道:“好,那就這樣吧。”
掛掉電話,管冠南的臉色已然不好看了。鄭守京小心地探問:“是周書記打的?”
管冠南悶聲答道:“是?!?/p>
“是不是叫你到鄉(xiāng)里陪吃飯?”
“是?!?/p>
“是不是明天的見面會取消了?”
“是?!惫芄谀限D(zhuǎn)而醒過神來,不解其意地佯怒道,“你鄭守京搞什么名堂?我是犯人嗎?”
鄭守京哈哈大笑,望著張明寬說:“張部長,你真神啊!”
管冠南一時間如墜五里霧中。正要問他究竟時,張曉東提著幾個食品袋走了過來:“現(xiàn)在吃毛蛋的人真多,我整整等了半個小時才買來這些?!彼f著,把雙手伸向管冠南:“管專員,還認識不?我叫張曉東?!薄褒埡h委書記,算是我半個父母官?!惫芄谀闲牟辉谘傻卮饛椭鴱垥詵|,看鄭守京和張明寬鬼鬼祟祟的一直眉來眼去,心里越發(fā)著急想問個明白,無奈有張曉東在場,又不便開口。
管冠南這頓飯吃得實在是食不甘味,張明寬自然都看在眼里了,卻佯裝不知,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和大家一起打著哈哈,使勁烘托著酒桌的氣氛。喝到一半的時候,張曉東的手機響了,他接聽后一個勁兒地說知道了,眼睛卻望著幾個人滴溜兒亂轉(zhuǎn)。掛掉電話,張曉東急急地問:“怎么明天的縣處級干部見面會取消了,這不正常呀?!惫芄谀铣谅曊f道:“這事兒我已經(jīng)知道了?!笨磸垥詵|還要追問,張明寬趕緊使了個眼色,笑著打圓場道:“別管這些了,咱們繼續(xù)喝,等會兒吃你嫂子包的素餃子。”
酒足飯飽,臨出門時,張明寬小聲對管冠南說:“防人之心不可無,對他,”張明寬伸出大拇指說:“你以后和他共事要小心點?!?/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