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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東大營午后 第二章(2)

遠(yuǎn)在遠(yuǎn)方 作者:張曉宣


3月8號這天馮剛從東大營洗浴城出來時,心情非常舒暢,昨晚麗麗的火熱帶來的滿足還有最近的意氣風(fēng)發(fā)都寫在了臉上。那時他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會改變他,改變很多人一生的命運;他更沒意識到,他將會處于一場風(fēng)暴的旋渦中心,去見證這所城市某段歷史的變遷。歷史已經(jīng)證明,大部分改變世界的重大事件,往往就是由一些象馮剛這樣的小人物,在懵懂不知下偶然觸發(fā)的。如導(dǎo)致第一次世界大戰(zhàn)的那次政治暗殺,還有“盧溝橋事變”等等等等。盡管這些偶然的背后已是一種臨界的必然。

那天上午,馮剛和麗麗惹人注目的相擁著去了市場里一家發(fā)廊,麗麗要做頭。老板和小工見到他們都顯得異乎尋常地?zé)崆椋鼇眈T剛已經(jīng)徹底習(xí)慣了來自這一帶的任何熱情,不像最初那樣還有點受寵若驚的惶恐。老板在麗麗腦袋上忙活,馮剛就靠在那里抽煙看電視,看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幾個臺都在熱播電視劇《我愛我家》,覺得很膩歪,那種類型的歡樂生活與他毫無干系,他尤其受不了不時發(fā)出的幕間笑聲,就關(guān)了電視站在麗麗背后看她做頭。

她真漂亮!這么多年了他還象小時候那樣迷戀她的容貌。麗麗長了一張嫵媚的鴨蛋臉,有著瓷器一般圓潤的下巴和雙頜,雙皮大眼長睫毛,鼻子線條精致,嘴唇雖然不算小巧卻有著北方女孩特有的風(fēng)情,唯一的一點暇疵就算她有一顆不十分明顯的四環(huán)素牙。他一直為自己有這么漂亮的馬子而感到自豪,美女配英雄,自古都是這樣。麗麗在鏡子里發(fā)現(xiàn)他在盯著看她,就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回望,比賽看誰先眨眼睛。這是麗麗最愛玩的一種游戲,從小他倆就經(jīng)常玩,麗麗也和其他人玩。在這種最原始的意志比拼中,他們這一幫里只有兩個人可以戰(zhàn)勝她,一個是馮剛,另外一個是周橫,周橫可以一直對著麗麗睜著眼睛十五分鐘不眨,每次麗麗都說那是死魚的眼睛,看著會想吐所以才輸。但奇怪的是周橫面對馮剛就不行,連三分鐘都堅持不住。麗麗后來問馮剛是咋回事兒,馮剛告訴她周橫是因為怕他才堅持不住,而對麗麗則是因為周橫也喜歡她才堅持得久。這話麗麗信,馮剛他們幾個都喜歡她也都追過她,不過她始終搞不明白,他們這群里最陰險最狠毒的周橫為什么會這么怕馮剛。馮剛一直沒告訴她原因。

“老公,一會兒整完頭我倆干啥去?”麗麗還是沒堅持住先眨了,就問了一句。

“先吃飯,然后上你家拿東西再去臺球廳,他們都在那等著呢?!瘪T剛說的東西是放在麗麗家的那把槍。

“噢,想起來了,今兒下午是不是要去工地?”

“是啊……等會兒你就別去了,弄不好又他媽得動手?!瘪T剛輕描淡寫的說了句,正幫麗麗做頭的老板馬上轉(zhuǎn)身去拿東西,假裝沒聽見。這天下午馮剛計劃好要帶人去一家建筑工地找個包工頭幫人要賭債,因為是活帳所以說好是三七開,馮剛他們拿三,要是不好要的呆死賬就是五五開或者倒三七了。

“那我下午跟小紅去逛街,完事你呼我?!闭f完麗麗又拿她那雙那大眼睛使勁的瞄馮剛,“老公你瞅著點啊……”

馮剛知道麗麗是想囑咐他小心點注意安全,外人面前又不好意思明說。以前麗麗是個很瘋的丫頭,有時候打架也上手,跟老爺們一樣猛,最近和馮剛正式好上后就象換了個人似的,除了會發(fā)嗲的在別人面前吊著膀子叫他老公外,還總公開表現(xiàn)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溫柔和關(guān)切,為這團子他們沒少嘲笑她,說她是麻倒一片的肉麻女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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