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每人10萬歐元"，夏爾·亨利殺豬般地喊叫起來："這太沒有分寸了！"他堅持說，銀行將會大賺數(shù)億歐元，而這筆錢本來也許會直接流入一些黑金庫……接下來就是那些不著邊際的大話！

其實，這筆錢大約僅僅有助于洗清其他同類的事故，僅此而已。他到底希望我們做什么？難道我們把這些錢交給冬季為窮人提供免費飯食的愛心飯店？事情是明擺著的：

這兩個人嚴重違反了他們的雇傭合同的規(guī)定，利用職務之便對系統(tǒng)做了手腳，企圖騙取數(shù)額巨大的金錢。所有這一切，都必須受到懲處。他們栽了！"不被看到，不被抓到"，這是交易員的座右銘，它是由一句精彩的結尾來補充完整的："被看到，被趕走！"或者，不如說被犧牲，被勒死，被切成碎塊；再或者，為神圣的銀行聲譽被挖出內臟！

夏爾·亨利終于明白，一切已經全都完了。在作了最后一次挽回的嘗試之后，他把一切都告訴了我，他開始著急地要擺脫一個過于沉重的謊言了--這人可真像個孩子，他越是說到他們用來欺騙系統(tǒng)的方法的細節(jié)，就越是挺直起身子，看上去似乎是在表現(xiàn)某種"成就感"，是在為自己感到驕傲。

確實，這兩個同謀設計了一套相當尖端的系統(tǒng)，其最初的一步是編造出一些假客戶。為了這樣做，他們非常干脆地破壞了我們的系統(tǒng)穆萊克斯。為了逃避監(jiān)控，他們在兩種證券之間進行套購，一種是真實的，一種是虛構的。

每天，人們按照預設的步驟監(jiān)控那種真實的證券，以確認利潤額的增長要求是被接受還是被調節(jié)。每一份交易指數(shù)"將來利潤"的契約都包含著一個存儲項，當每晚交易所關閉后，每個賬戶的存欠狀況都必須經過票據交換系統(tǒng)的審查，完成利潤實現(xiàn)情況的計算。這時，對任何一件違規(guī)行為，都存在著多個可能的觀察者：銀行，這是不言而喻的。還有所謂的"契約的補償器"--這通常是指德國的匯兌市場歐雷克斯和它的票據交換所。當然，這套系統(tǒng)是單向運轉的，就像一條鱷魚的上下頜一樣。當結存為負數(shù)時，就發(fā)出警報。

所以，這些"可愛的掠食者"，他們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怎樣關閉上下頜這個關鍵問題上了。既然鱷魚只用單一的動作來咬碎獵物，那么，人們只要用一根細繩將它的大嘴捆住，這張大嘴就張不開了，就保持著關閉狀態(tài)了。在顯示發(fā)生損失的情況下，穆萊克斯系統(tǒng)會死死咬住違規(guī)行為。但如果系統(tǒng)受騙了，顯示銀行賺了錢，鱷魚就安安靜靜地閉嘴睡著了：一切都平安無事！

也許是為了解脫得更加徹底些，夏爾·亨利甚至開始起草我們安全系統(tǒng)弱點的示意圖。我并沒有要求他這樣做，但這卻讓我看得很清楚了：

大體上說，自從穆萊克斯系統(tǒng)被啟用以來，每天的交易量成倍增長，我們的信息反應器的負荷已臨近極限，必須安裝一些附加系統(tǒng)來儲存和保護所有的交易。它們中的每一個都是自主的和不透明的。這兩個交易員準備好了要將所有低于警報門檻的小數(shù)額轉到一個內部賬戶里，這將在幾個月內使他們能夠聚集起一大筆收入！這就好比一個滴水的自來水龍頭最后裝滿了一桶水。當然，這得有耐心，還得很謹慎。

我"祝賀"他們的機靈有余和謹慎不足，同時，把他畫好的示意圖扣作一個鐵定的親筆供狀。我還打算利用它來改進我們的安全系統(tǒng)。隨后，他在那張保證永遠不把所發(fā)生的事向外泄露的文件上簽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