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蘇格蘭場的人和另一群荷槍實彈的軍人從車上跳下來,彎身飛快地向駐留在這里的幾架飛機分頭跑過來。
這些人肯定是沖著我來的。但奇怪的是,他們幾乎跑向了每一架飛機,唯獨沒有我們這架。這時機長室的門匆匆打開,一個女服務(wù)人員快速走出來,一邊走一邊向兩旁張望。我身邊的乘客微微笑了笑,拿起一本雜志在手里隨便翻著。我心里很緊張,但那女服務(wù)員的眼光并沒在我身上停留,一掠而過。她走到艙尾,又轉(zhuǎn)身走了回去。機長室的門卻沒有關(guān),隱隱約約聽到里面的說話聲。
“對,是。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人員!”
“什么?延長起飛時間15分鐘?哪里的命令?誰是負責(zé)的?叫負責(zé)的過來談!”
“外交大臣正在路上 ?”
“是,刺殺案。很可能是有外國背景的?!?/p>
“驚動大老板,不太好吧?”
他們似乎正在和外界爭論。我看了看時間,已經(jīng)10時17分。如果現(xiàn)在我才趕到希斯羅機場,就不可能再上飛機了。這時蘇格蘭場的警察和軍人已經(jīng)又從各架飛機里撤了出來,聚集在登機坪上,他們似乎很忌憚這架飛機,不敢進來。這架飛機也不起飛,等了將近十分鐘,一排老式的黑色轎車魚貫而入。在英國有資格乘坐這種車的,都是非常有身份的人。
又突然見到兩輛車飛馳而來,橫過來將那排車攔住。我隔著窗子望去,只見一些人從車里走出來,彼此說了些什么,隨即又合到一處。徑直向蘇格蘭場那幫人走過去,又說了些話。蘇格蘭場的人似乎在解釋或者爭論。那些人似乎很惱火,說話間揚了揚手臂,蘇格蘭場的警察和軍人這才慢慢退開。那些人朝我們這架飛機走來。
我們這個機艙沒有人動,但我透過窗子,卻看到有人下了飛機,和那些人握手,彼此寒暄,仿佛關(guān)系很親密。之后一個英國人上了飛機,彬彬有禮地對我們說:“各位尊貴的朋友,真對不起。我們的工作程序出了點問題,耽誤了各位的寶貴行程。首相和外交大臣托我向各位轉(zhuǎn)達歉意。飛機馬上可以起飛!”說完便轉(zhuǎn)身走了下去。過了一會,又看見幾個人走了過來,在機艙口緊緊握著手。
那里離我的座位不遠,我能聽到他們的交談聲。一個人說:“真是抱歉,險些釀成外交風(fēng)波。蘇格蘭場這些人真是太不懂禮貌了。”另一個人說:“呵呵,帶槍的嘛,都這樣。大臣閣下無需過慮。我們大老板是最謙和的人。我國與貴國之間,也是期望真誠緊密合作的?!鼻耙粋€人說:“是的,是的。這次的事,我們也有難處。實在是很蹊蹺。請一定向劉先生表示歉意。希望可以在不遠的將來再見。”后一個人說:“會的。不是在歐洲,就是在亞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