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個老荷官坐莊，老荷官有個特點，莊家不論輸贏他都能表現(xiàn)得無動于衷。老荷官搖盅，然后再把骰盅放在臺面上，示意賭客下注。

葉漢注視著金爺?shù)囊慌e一動、一睜一蹙。

金爺沉默得像尊菩薩，他見賭客都不下注，慢吞吞地拿出8000泥碼。賭客見他下了大注，都爭先恐后下注。所有的籌碼都壓“小”。葉漢迅速默算一遍，足足有2萬元。

老荷官唱道：“買定離手又試開呀?！?/p>

開盅報骰，果然是“小”。千家歡樂一家愁，連一貫不露聲色的老荷官都有些沉不住氣，皺紋縮成一團。

葉漢一點名堂也沒看出，莫非他真有邪門之術(shù)？他很快推翻了自己的設(shè)想，如果世上真有邪門之術(shù)，那么賭場就不要開了，賭商都得隨魔頭做孫子。葉漢伸手拍一個賭客的肩，他們是老相識。葉漢替他下注，他說押哪門就押哪門。

葉漢坐在金爺斜對面，這樣看得更清。

一鋪完畢，又是千家歡樂一家愁，賭客贏去賭場21000元老本，其中的一千注是葉漢幫賭客下的，要命的是葉漢仍不得要領(lǐng)。

莫非世上真有什么火眼金睛，能穿透黑色的盅蓋看里面的骰子？葉漢就專門注視他的眼睛，發(fā)現(xiàn)他的目光是散的，并未聚神。這一個小小的發(fā)現(xiàn)，賭場卻付出14000元的代價。

“心定攏臺再重來呀?！崩虾晒俚穆曇艟褂行┗艔?。

葉漢盯死金爺，終于注意到搖盅落盅之時，金爺全神貫注，身子微微前傾，耳朵支愣著，像在聆聽什么。

“聽骰！”葉漢心里跳出這個可怕的詞。這一重大發(fā)現(xiàn)的代價，卻是25000元！

大概葉漢注視人的神態(tài)特別，金爺抬眼看了葉漢一眼。這次聽骰他有些猶豫，也許沒聽清，也許在施計，就沒有下注。金爺不下，賭客也大都不下，下了注的也只是小賭，買“大”買“小”均有。揭盅了，莊家基本不輸不贏。

葉漢越來越斷定神秘黨是聽骰。葉漢不便前傾身子聽骰，他只能像別的賭客那樣挺直身子，否則神秘黨會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人識破他們聽骰。

這一鋪，金爺非常果斷地押了一萬的賭注。這是他今天下的最大的注，賭客競相下注，全部押“小”，賭注超過5萬元！

盅蓋一移，塵埃落定：“四、四、五，十三點大?！?/p>

老荷官的話音稍帶興奮，統(tǒng)殺賭客，老荷官用扒子把泥碼全扒到自己面前。也許神秘黨法術(shù)不靈，或者開始背運了，老荷官在心里想。

葉漢不這么認(rèn)為，他想，要不金爺想摔掉擁躉，不能讓這些賭徒白占他的聽骰業(yè)果；要不，他是想做“長生意”，不能讓莊家虧得太狠，便故意押錯，讓莊家吃回賭徒贏的錢。當(dāng)然，他這次付出1萬元的泥碼，但他馬上就能贏回來。

果真，接下兩鋪賭徒不敢跟著下注，要下也是小注。這兩鋪幾乎是金爺與莊家獨賭，金爺全勝。

葉漢心中恨恨地離開，跑回住的房間，他搖盅貼耳聆聽，覺得每次的搖骰聲都是一樣的。葉漢當(dāng)即改弦易張，不聽骰，而搖骰。他原先專門練過，因為后來所有的賭場都是先搖骰，后押注，搖“大”搖“小”，不能根據(jù)賭客下注來搖，搖骰的絕活就失去意義?，F(xiàn)在，葉漢對自己提出更高的要求，要爭取多搖全骰。

立軍令狀

第二天，葉漢披掛上陣，親自擔(dān)任荷官，誓與金爺搏殺。此日，聽骰黨殺向中央酒店來，葉漢得訊后出場迎戰(zhàn)。待賭客坐滿時，傅老榕也前來督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