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執(zhí)意現(xiàn)在就去找戚晨,買下那只“鴿子”時,韋小妹懷疑我中邪了。因為缺少夜生活,小鎮(zhèn)的夜里10點相當于城市里的凌晨兩點。韋小妹質疑:“你一個女孩子,半夜三更去敲帥哥的門是怎么回事?”
我們走到了水電招待所樓下。戚晨和伍云樓在這里固定包了間房。韋大姐反復囑咐我:盡量把價格壓到兩萬五以內。
她嘆了口氣,完全不理解我的舉動,說:“你啊,究竟是來掙錢的還是來給人家送錢的?戚晨買那塊石頭,我估計花了不到五千。你這不是伸頭給別人去宰嗎?”
韋大姐把戚晨的房間指給我,讓我一個人上去和戚晨談,她在樓下花園里等我。見她不去現(xiàn)場給我撐腰,我心里沒底。
既然已走到門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敲門。戚晨打開門,見了我,略感意外。他剛洗完澡,頭發(fā)還是濕的,穿著件休閑短褲,手里拿著一罐啤酒,估計正在電腦前上網。
“我以為是藍雄。進來吧?!彼坪醪碌搅宋业膩硪猓焉嘲l(fā)上的衣服撥開,走到冰箱前,問我喝什么。
“啤酒。”
他愣了一下,給我遞過一罐啤酒。屋里就他一人,謝天謝地,伍云樓不在場,事情好辦一些了。
“我明天得去趟大化縣城,才能把錢取給你。”戚晨似乎明白了我的來意,說:“我們在船上買石頭,可以事后結賬,所以沒來得及補充現(xiàn)金?!?
“我不是來賣線索的?!蔽腋嬖V他,挺不好意思,讓他誤會了。他困惑地望著我。
我把手提包放在桌上,盯著戚晨,“我是來買石頭的。這是我所有的錢,把那塊‘鴿子石’賣給我吧?!?
戚晨以為我在耍他。壞消息是他有點生氣了,好消息是他眼里的憐憫消失了。
他問:“你不是跟著韋大姐擺地攤嗎?”
我點頭。他和伍云樓不也是擺地攤出身的嗎?
他納悶:“你要把這只‘鴿子’放到地攤里賣?”
我明白為什么有人會對石頭癡迷不悟了,我自己就中毒了,我滿腦子就一個念頭:如何才能把那只“鴿子”據為己有?
“你別管我放到哪里去賣,你開個價吧?!?
他沒想到我真是來買石頭的,冷淡而客氣地婉拒道:“不好意思,我們明天再談吧。今天比較晚了,還有朋友要過來。”看他的表情,一定覺得我簡直是不可理喻。同行們都知道,他那批石頭是用來釣大老板的胃口的。
我厚著臉皮,莞爾一笑,問:“女朋友?”
他做出漂亮男人通用的表情,顰眉,好像我侵犯到了他們的隱私。他直接走到門口,打開門,一點沒給我留面子,“對不起,明天再聊吧?!?
他看我的眼光很納悶,讓我很郁悶。
為了那只“鴿子”,我的臉皮變厚了,我紋絲不動,準備好了跟他打持久戰(zhàn)。我相信,只要我一報價,戚晨自然會松口,商人嘛,不就是為了求財?
我打開包,拿出錢,道:“我這里有兩萬八。不過,你至少給我留出路費吧,兩萬七千五--”
我把五百拿出來,把錢推過去,望著戚晨道:“這是我全部的身家,把‘鴿子’賣給我?!?
戚晨皺著眉,啼笑皆非地問我:“你要那只‘鴿子’有什么用?”
我嚴肅地答:“清燉,紅燒也行?!?
我沒把戚晨逗笑,自己先樂了。真糗??粗疫@個自娛自樂的傻妞,戚晨無可奈何地坐下,搖頭。
戚晨嘆口氣,道:“你剛入行,沒經驗,不要這么瞎折騰?!?
我最聽不得別人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好象我不可理喻。
我說:“我知道,你是想賣給出價更高的人。你又不是石妓,不要光談錢。講點感情好不好?”
戚晨被我雷住了,無語,然后,難以置信地重復我的話:“石妓?我?嗨,有你這么說話的嗎?”
我們兩人開始僵持。戚晨托著腮幫,喝酒。我想用自己的執(zhí)著和熱情感染他,道:“如果你不收我的錢,我今晚肯定睡不著覺,我滿腦子都是那只‘鴿子’。”
戚晨嚴肅地搖頭,道:“你買下,這塊石頭就得漚在你手里。我不想讓同行們誤會,說我騙一個剛入行的新手來買我的石頭?!?
其實戚晨說的句句在理,但我似乎著了魔,就是放不下這只“鴿子”,我把錢推過去,堅持道:“你點一下?!?
他想了想,為了盡快打發(fā)我,終于對我說:“我把錢先收下,給你寫個收條,我和合伙人商量一下,你也好好考慮一下,多問問韋大姐的意見?!?
他飛快寫了收條,遞給我。
有人敲門,戚晨說了句:“等下?!?
他走到門口,再次苦口婆心地勸說道:“我也是擺地攤出身的,我這么做是為你好,希望你打消這個念頭?!?
“我不會改變主意。”
他很干脆,不想和我再糾纏,道:“再見?!?
他打開門,一個小伙子站在門口。見了我,愣了一下,靦腆地對我笑了一下。小伙子個頭不高,看上去有點單薄,但身體很結實。皮膚黝黑,蠻英俊的,像是本地人。
沒想到,這一行,滿多款式不同的帥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