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長征已經被煩惱痛苦折磨得焦頭爛額,夜不能寐,聽見這話,問道:“是什么煙?哪怕是毒藥,你都給我拿來,你快拿來!”章程記得,當時自己跟老爸說過,給他的是什么東西,老爸顯然已被煩惱痛苦打垮了,顧不了那么多了。
章長征第一次抽帶粉的煙后,顯得有些不適應,第二次就好了。但是,從那以后,他離不開那煙了,有時覺得不過癮,還跟章程要白色粉末來吸。
章長征是在上班時藥癮突然發(fā)作被送進醫(yī)院的。堂堂的一區(qū)之長,居然吸粉,當然順理成章地進了戒毒所,政府布置檢察院,將這事列為重點案件開始進行偵察。
老爸那么不眨眼地望著自己,到底要告訴自己什么呢?老爸說的自立,是不是告訴自己,他的大勢已去,以前那棵枝繁葉茂、根深蒂固的大樹已轟然倒塌,不復存在了呢?老爸是否知道銀行催款,阿波羅夜總會已經轉手?
章程在嘉陵江畔那個叫做困牛石的地方坐了下來。他望著緩緩流逝的江水,心里百感交集。因為要滿足自己的粉癮加上還債,他已把自己同老爸住的那套四居室賣了?,F在,他章程可說是一貧如洗。人說,發(fā)財不見面,背時大團圓,又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這些在他身上都一一應驗了。
這段時間,章程可說經歷了人生的最大磨難。先是老爸吸粉出事,接著是自己被黑打,自己的事業(yè)被洗白。跟著,結婚幾年乖乖巧巧的漂亮老婆馬芳也不辭而別。出院后,以前的兄弟一個個都避而不見,債主們卻都找上門來,要他立馬還錢。望著那一張張?zhí)撉榧僖獾目蓯旱哪槪鲁探吡鹤』饸?,才克制住自己要在那一張張臉上揍幾拳,給那些臉制造一些喜劇效果的想法。
章程從那袋鹵鵝中選了一塊肥嫩的大腿啃了起來。
好多天來,章程像躲瘟神般躲著那些討債的。郁悶啊,打開酒瓶,就著鹵鵝,他喝起酒來。
夜色暗了下來。濱江路上的車輛交織如梭,兩岸燈光繁星樣依山逶迤散開,鋪滿了江水,江面上漾蕩著點點波光。章程望著江面,一口接一口喝著酒。按他的想法,他要到廣州或是深圳發(fā)展。他覺得,憑自己的能力,是會闖出一片新天地來的。但是,老爸還在醫(yī)院,檢察院的人還在調查,事情懸而未決,他現在也只好在這里干耗著。只是,這樣下去肯定不是辦法。再做別的生意已沒有本錢,加上那不知底數的爛賬,再這樣下去,不曉得怎樣才是個頭呢。
車聲隆隆,江水潺潺,江風陣陣。章程不知不覺把那一瓶酒喝個底朝天。俗話說,借酒澆愁愁更愁,此刻,那如火般的酒精在他體內翻騰著,他太陽穴那兒突突突地迸跳。一瞬間,這些日子來所受的屈辱全都像過電影樣,浮現在他的眼前。被酒精燃燒著的章程,想要干痛快的事,他要解放自己,他要盡情的宣泄。
“啊啊啊——”章程大聲叫了幾聲,踉蹌著,向公路上走去。他嘴里喘著粗氣,攔了一輛出租車,向嘉陵江上游的阿波羅夜總會駛去。
當章程醉醺醺地走下車,向阿波羅夜總會走去的時候,被門口幾個保安攔住。章程破口大罵:“你們這些黃眼狗,老子才放手夜總會幾天,就不認得老子了么?”保安趕緊叫了阿波羅夜總會總經理出來??偨浝砣匀皇峭跞鲁讨?,這是一個十分滑頭的家伙,他還知道,只要王三元在,那么,謝彩鳳就肯定在。原來自己費心扒力的經營,卻叫狗給享受了。
章程不禁悲從中來。
王三元見章程這樣子,滿臉是笑,一把扶住了他?!鞍パ秸驴?,是你老人家啊,這幾個保安才來,不認得你,不知者不怪嘛?!币贿吘桶颜鲁谭鲋锩孀摺?/p>
章程邊走邊喘著粗氣問:“謝彩鳳在不在,老子要扯爛她。”
王三元勸解道:“你老人家也是,好男不和女斗??!”
章程說:“老子遭她醫(yī)了燜雞,趟了她的水中橋,咽不下這口氣!”
王三元打著哈哈說:“很不湊巧,謝總今天不在?!?/p>
章程嘿嘿地笑了?!八摶鹆?,怕了么?”章程同王三元走到白玫瑰包房,他把王三元推開,大聲武氣地說:“快打電話告訴謝彩鳳,說我來了,老子要把她的衣服褲子扒了,當眾強奸她——”話還沒說完,就像一只布袋般倒在了沙發(fā)前的地面。這時候,包間門開了,謝彩鳳應聲走了進來,她看著躺在地上的章程,笑嘻嘻地說:“是章公子啊,稀客稀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