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屋之后,里面空蕩蕩的,一股股陰冷的濕氣不斷從腳底往上鉆。盡管設備早已經搬走了,但還是留下了許多以往的痕跡。我抬起頭檢查屋頂時,看到東邊屋角上,殘留著一個監(jiān)視攝像頭的架子,和幾根叉出來的電線。
我似乎一切都明白了!
離開儀表廠,我并沒有立即回編輯部,而是去警察局刑偵科找了馬科長,將我所遭遇的情況、QQ事件,以及視頻等通通做了匯報。馬科長很重視,立刻派人前往儀表廠勘察,并且采取了一系列行動。
他們查閱了儀表廠這幾年所有的監(jiān)控錄像,發(fā)現(xiàn)唯獨有一盤2006年8月7日的保安設備間監(jiān)控錄像缺失。同時,他們通過對我提供的Email視頻文件的分析,發(fā)現(xiàn)那名男子正是該廠原副廠長劉野。此人曾多次被控在工作場所,利用職務之便,或者以開除作為要挾,對女員工進行性騷擾的記錄。但不知為何,最后都以證據(jù)不足或者原告撤銷控訴告終。而設備間那名受害女子是原儀表廠一名湖南籍女工--陳雪。
馬科長立刻對劉野進行了刑事拘留。盡管劉野反復狡辯,稱受到陳雪十萬塊錢勒索,如果他不答應,陳雪就將有說服力的證據(jù),包括他的精液,提交法庭。他在萬般無奈以及一時情緒激動下,錯手誤殺了陳雪,并且他的家族還有精神病史,可能是病情發(fā)作。然而,在確鑿的證據(jù)和數(shù)日嚴厲有效的審訊面前,最終劉野還是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放棄了進一步頑抗。
在劉野的帶領下,警察在他拋尸的小河里,打撈上來了部分被肢解的陳雪的尸骸。案件隨即告破。之后,劉野因為在審訊期間,"自己不小心"從椅子上摔下來,造成身體多處骨折,被送醫(yī)院治療。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厲制裁。
尾 聲
一切終于恢復了平靜,生活又回到了原來的樣子。
我的電腦被小李重裝之后,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問題。這次他幫我裝了目前市面上最強悍的殺毒軟件,以及兩道防火墻!雖然造成了我這臺機器的運行速度越來越慢,幾乎開機后,我出去吃完早餐回來,才能完全進入系統(tǒng)使用。但,安全第一。
盡管儀表廠慘案已經告破三個多月了,但其中許許多多不解之謎卻一直縈繞在我心頭,久久不能釋去。
根據(jù)警察的調查報告,陳雪屬于外來務工人員,在本市沒有任何親戚。據(jù)說,曾經有過一個男朋友,是她的湖南同鄉(xiāng),姓胡,曾就讀于本市某大學,學習計算機專業(yè)。而陳雪之所以來本市打工,極有可能與胡某有關。有儀表廠女工稱,曾見到陳雪在學期開學前,寄學費給胡某。
后來,警察去學校調查過胡某,卻發(fā)現(xiàn)他早已輟學,下落不明。有人說去了某家雜志社做了編輯,又有人說儀表廠準備停產前,曾招進來一個姓胡的保安就是他。
從馬科長透露給我的劉野審訊記錄里,我發(fā)現(xiàn),不管用什么嚴厲的方式進行審訊,劉野始終不承認自己盜取并銷毀了那盤2006年8月7日保安設備間的監(jiān)控錄像帶。并且聲稱,他當時并不知道那間已經廢棄的設備間里,監(jiān)控攝像頭還在工作,否則的話,他不會把跟陳雪的談判約會地點定在那里。
的確,沒有哪個兇手會把自己的殺人過程錄下來做證據(jù),除非他變態(tài)。
可是,錄像帶到底去了哪里呢?我收到的那段錄像又是從何而來?我一度懷疑,是不是陳雪那個學計算機的男友胡某,為了替她報仇、伸冤,而計劃實施了這一切行動。包括潛入工廠保安部門盜取錄像帶,利用工廠IP地址侵入我的系統(tǒng),以及發(fā)視頻證據(jù)給我,一直引導我去到兇案現(xiàn)場,將事件完全曝光。
然而,胡某跟陳雪的朋友關系并沒有得到證實,胡某不知所終,無法查證。如果一切真是胡某所為,那他為什么在兇案發(fā)生了一年之后才決定將它曝光呢?
百思不得其解,我無意間看到桌上的日歷,猛然間猶如當頭一棒!我趕緊翻找那天收到QQ客服留言的日子,也就是一切事件的起點。我赫然發(fā)現(xiàn),那一天是2007年8月26日農歷七月十四。我又查了一下2006年8月7日,兇案發(fā)生之日,也是農歷七月十四。而今天,正好離今年的七月十四整整一百天!
莫非……莫非這一切跟陳雪……我實在不敢往下想。
忽然,我的電腦彈出了一個對話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