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fā)件人和發(fā)件人地址欄里是一片空白,能夠在發(fā)Email的時候,做到隱藏發(fā)件地址的人,絕不會是個等閑之輩。
下載下來的附件是個視頻文件,我殺了殺毒,確定安全之后,開始播放這段視頻??偣膊坏饺昼姷囊曨l,看得我直冒冷汗,握鼠標(biāo)的手一個勁地在抖,鼠標(biāo)撞擊著桌面啪啪作響。我趕緊松開手,深呼吸幾口氣,令自己盡快鎮(zhèn)定下來。
這段視頻正是我白天手機收到的那段視頻,只是更清晰一些,更完整一些。雖然圖像是黑白的,但我很清楚地看見,那男子手中的磚頭每次落下時,鮮血就會從倒地女子的顱腔里飛濺出來。他一直地砸,一直地砸,直到女子的腦袋不成人形,看上去像是個壓扁了的西瓜。
到底是什么令他有如此的仇恨?這兩個人到底是誰?這場血案到底又發(fā)生在哪里?
我腦海里冒出這一連串的問題,是因為不同于早上第一次從手機上看到時的感受,這一次我完全可以確定,這不是在惡作劇,憑一個編輯和記者的經(jīng)驗,完全能夠肯定,這是一段真實的錄像!更重要的是,如此清晰的畫面,不可能是在作假!
可是,這段兇殺錄像究竟又會是誰攝錄的呢?
這段錄像能發(fā)到我手上,我倒并不覺得詫異。畢竟,我們《驚悚e族》雜志雖發(fā)行年頭不比全國性大刊,但在業(yè)界和讀者中的影響力不小。"口述恐怖親歷"欄目更是收到過和刊登過不少真實的案例。
他們選擇不向警察報案而是寄給我們,一定有他們的難言之隱。
我?guī)缀蹩梢钥隙?,今?黑"我電腦的人,發(fā)手機短信的人,以及這個郵件的發(fā)件人都是同一個人。他/她采取各種方式傳遞同一個信息,無非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和真正的重視。
我必須把這個人挖出來,搞清楚事件的真相!可是我怎么才能找到他/她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一起床就聽見隔壁小靈在打電話,聽她通話時的語氣,我就知道是在打給誰。
真沒出息!我心里罵道,天下男人都死光了嗎?
我頭腦中幻想出,每次談到這個問題時她的表情。
"我就是喜歡他,那又怎么了?誰說一定非得男孩子追女孩子了?無拘無束地去愛一個人有錯嗎?!別太死腦筋了,該出手時不出手,到時候后悔一輩子的是你自己!"
我倒不是反對她去追男孩子,問題是,你跳樓這么大的事,他都不打個電話過來問候一聲。他不可能不知道,因為幾家電視臺都現(xiàn)場報道了這件事,沒準(zhǔn)明天的都市早報生活版頭條還會刊登出小靈跳樓時的大幅照片。唉,這樣的人值得嗎?
當(dāng)然了,也許人家打了我不知道。但我對這個李劍偉總是提不起好感。
我安頓好小靈,叫她不要亂跑。然后給雜志社打了幾個電話,之后就徑直往小靈說的那家典當(dāng)行趕去。
輝煌典當(dāng)行雖然不大,但也算多少有點知名度。干這行的,什么人都得認(rèn)識,黑道白道上都是熟臉。
接待處的王小姐倒是蠻熱情,她似乎也知道小靈欠錢的事??刹徽撐以趺凑f,她就是不肯把原始單據(jù)給我看,說是除了本人來,就算直系親屬也不讓看。
直到我亮出了記者證,她這才進(jìn)去里屋請示。出來的時候,手里拿著一份借款合同。
合同上果然如小靈講的一樣,欠五十萬,到期日是一周前,簽名、私章齊全,甚至還附有一張小靈的身份證復(fù)印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