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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水師學堂里的洋教習(4)

大清洋帥漢納根 作者:小鐘


在這個學堂里,漢納根與三個中國人結(jié)下了友誼。

第一個是嚴復。

嚴復(1854-1921),福建侯官人,是清末很有影響的資產(chǎn)階級啟蒙思想家,翻譯家和教育家,是中國近代史上向西方國家尋找真理的"先進的中國人"之一。嚴復年輕時曾到英國留學,留學期間,他對英國的社會政治發(fā)生興趣,涉獵了大量資產(chǎn)階級政治學術理論,并且尤為贊賞達爾文的進化論觀點。

1879年他畢業(yè)回國,先到福州船廠船政學堂任教習,次年就調(diào)任天津北洋水師學堂總教習(教務長),后升為總辦(校長),可以說與漢納根是同事。漢納根會英語,能夠與嚴復交流,可以想象,在異國他鄉(xiāng)見到一個受過西方教育的中國人,漢納根心里是多么高興,而且兩個人年齡也相近,于是,很快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一天,嚴復到漢納根住處閑聊,發(fā)現(xiàn)了書房里一本書,是英文原版的《天演論》,赫胥黎寫的。嚴復十分高興,對漢納根說,我們中國人對這個世界太不了解,要想振興中國,必須從啟迪民智開始,就像這本書,我相信,中國人知道的沒幾個。漢納根聽了,便鼓勵他把這本書翻譯出來,也算是做了一件實在的工作。聽了漢納根這番話,嚴復覺得很對,便著手翻譯,并在1896年出版了這本書的中文版?!短煅菡摗返某霭妫瑢χ袊怂枷雴⒚善鹆耸种匾淖饔?,憑著這本書,嚴復也成為了中國現(xiàn)代思想啟蒙的先驅(qū)者。

第二個人是黎元洪。

黎元洪(1864-1928)是湖北黃陂縣夏店人,1883年考入天津北洋水師學堂,畢業(yè)后被派往廣東服役,充二管輪。1888年隨"廣甲"編入北洋水師,1894年甲午戰(zhàn)爭爆發(fā),隨艦隊北援。坐艦被日艦擊沉,黎元洪漂海遇救,后來到南京投奔兩江總督張之洞,監(jiān)修新式炮臺,先后任獅子山等處炮臺總教官、專臺官。1896年隨張之洞回湖北,任炮臺監(jiān)制、護軍后營幫帶,參與訓練新軍。1906年任陸軍暫編第二十一混成協(xié)統(tǒng)領,兼管馬炮、工、輜各隊事務。1911年,武昌起義爆發(fā),黎元洪被革命黨人推舉為湖北都督。1912年1月,中華民國臨時政府在南京成立,黎被選為副總統(tǒng)兼領鄂督。后為中華民國總統(tǒng)。

當時,黎元洪只是學堂里一名普通的學生,很不出眾,而且,在各科中,他的騎術最差,很少有騎馬機會的黎元洪在練習騎馬時,常常從馬上摔下來,引得其他學生嘲笑。但擔任騎術教習的漢納根并沒有歧視他,而是精心教導,對黎元洪時常開小灶。每天清晨,在北洋水師學堂的操場上,常??梢钥吹綕h納根和黎元洪一起騎馬訓練的場景,過了一段時間,黎元洪騎術大有長進,漢納根還推薦他當了馬隊班長。知恩圖報,后來,在中國政壇上呼風喚雨的黎元洪對漢納根幫助很大。

最后一個是張伯苓。

張伯苓(1876-1951),現(xiàn)代教育家。當時也是北洋水師學堂的學生,學習輪船駕駛。

漢納根與張伯苓相識,還要從北洋水師學堂的學科設置說起。漢納根擔任學堂教習后,感到學堂的科目設置很單調(diào),除了文化、軍事科目外,就沒有什么了,漢納根便向當時的校長嚴復提出,仿照歐洲學堂設置,增加體育課目,以增強學生的身體素質(zhì)。在英國留過學的嚴復也很贊同,于是,在征得李鴻章同意后,在學堂開設了體育課程。

《清朝續(xù)文獻通考》就詳細記述了北洋水師學堂的課程,除規(guī)定授以英語、測量、駕駛諸科外,在身體操練方面,"慮其或失文弱,授之槍,俾習步伐;樹之桅,俾習升降……"在《光緒政要》一書中,反映出體育課的內(nèi)容和要求是:"以升降嫻其技藝,即以練其筋力……日間中學西學,文事武備,量晷分時,兼程并課。"

當時北洋水師學堂體育活動的內(nèi)容有:擊劍、刺棍、木棒、拳擊、羹匙托物、競走、跳遠、跳高、跳欄、足球、爬桅、游泳、滑冰、平臺、木馬、單杠、雙杠及爬山等,種類眾多??梢哉f,北洋水師學堂是中國第一個開設體育課的學校,自那以后,中國人才知道了體育是怎么一回事兒。

那時,張伯苓對體育課十分喜歡,因此,也認識了擔任擊劍、游泳等課程教習的漢納根。張伯苓畢業(yè)后,被派往北洋水師艦隊實習,擔任下級軍官,漢納根那時擔任北洋艦隊總查,對他也是照顧有加。甲午戰(zhàn)爭結(jié)束后,張伯苓退役,開始興辦教育,并大力推廣體育運動,因此還被選為了中國第一任奧委會主席,回溯其源頭,恐怕他不會忘記年輕時德國教習漢納根教他擊劍的場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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