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笨、童童和小白

趙偉

一打開陽臺門，只見“童童”蹦蹦噠噠地跑了出來，嚇了我們一跳。再一看“童童”的脖子后面，本已拴著的尼龍帶被咬斷了。再看“小白”，由于是用的是鐵鏈，所以還拴在那里。明眼一看，是“小白”咬斷了“童童”的繩子，而“童童”則咬不斷“小白”的鏈條。后來，經(jīng)我們分析，這絕對是“小白”出的“壞主意”，想彼此咬斷鏈條，“越獄”出逃去玩。

以前，從沒想過要養(yǎng)寵物的我們家，現(xiàn)在卻與狗結下不解之緣。這源于兒子的一次游園活動。那是他讀初二時候的一個周末，那天他與同學到烈士公園去游玩，晚上回來時敲門，我去開門時看到他懷里抱著一只毛絨絨的小家伙，進屋一看，是一只剛剛出生不久的小黃狗，而且是一只湖南人俗稱的“土狗”，在東北則稱之為“笨狗”。一問這狗的來歷，才知是兒子在公園套圈時套來的。既然是套來的小狗，就說明這狗與兒子有緣，而且兒子從小就愛小動物，再看兒子乞盼的目光，我們還能說什么，只能留下了，并給這只小狗起了個名字，叫“笨笨”。

由于“笨笨”加入我們家庭，從此我們家也就成了天下眾多“狗窩”之一。再后。就是“童童”與“小白”。各位看官，千萬不要到我們家來做客，不好意思，按我妻子的話講，我們家每天一開門，首先聞到的是動物園的味道，真是可想而知。

但即便如此，這些小家伙的先后到來，還是給我們家?guī)砹瞬簧俚南才??；匚端鼈兊狞c滴表現(xiàn)，我也從中得到不少的啟示。

為自由寧愿死、敢恨敢愛的“笨笨”

“笨笨”雖為“土狗”，身份也不名貴，甚至于有些卑微，是那種到處可見的、人見人躲的“看家狗”。但凡是與“笨笨”打過交道的人，都認為它非常聰明，一點也不笨，甚至聰明得讓人不可思議。

就拿方便的問題，“笨笨”是不在家方便的，那怕憋著，也要到外面去，方便完了再跑回8樓，再敲門進來。再有，就是這小家伙特愛玩，有時把它放在住在1樓的岳母家，即便將小院子的鐵欄桿用木板全部檔起，它也能想盡一切辦法跑到馬路上去玩。我后來才發(fā)現(xiàn)，它是繞過鄰居家的欄桿，再跳出去玩的。而后來的“童童”，是決不會想到這么做的，只要你攔起，它就不知該怎么辦了。就是方便的問題，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這都是后話了。

也許是骨子里酷愛自由的基因緣故，“笨笨”是決不讓人套著它的。那怕是與它關系好得不得了，偷偷摟著它一起睡覺，動不動就拿與它一起流浪的話語“威脅”我們的兒子，也別想用鏈條套住它。它甚至為此可以與我兒子翻臉，露出“猙獰”的面孔。為了自由，“笨笨”其暫短的一生可謂是“歷經(jīng)磨難”。

有一天晚上，“笨笨”自由散漫的習性復發(fā)，擅自跑出去玩，我們找了半天也不見蹤影。過了一會，只見它以百米沖刺般的速度跑了回來，也不與我們親熱了，跑進我岳母家給它搭的窩里，便再不出來了，臉色還露出痛苦的表情，不讓我們接近它。

過了一會，一個熟人過來告訴我們，“笨笨”剛才過馬路，被急馳而來的轎車給撞飛了起來。我們心想，這下“笨笨”可能要在劫難逃了，不死也會瘸了?？墒菦]曾想，這小家伙大難不死，過了一個星期，人家又活蹦亂跳，蹦蹦噠噠地出去玩去了，沒留下一點“后遺癥”。

還有一次，我下班回來，沒見到“笨笨”，后來我弟妹說“笨笨”跑了。我問怎么跑的，她說“笨笨”追逐愛情去了。原來，那天“笨笨”在路上看到一只小母狗，也不知怎么地就喜歡上了人家，跟著人家就跑了。我們找了好幾天，也不見蹤影。有人告訴我妻子，說看到我們家“笨笨”守在別人家門口，一動不動，可又記不起在哪了。

我們找不到，正失望之時，這小家伙卻灰頭土臉地自己回來了，渾身弄得那叫一個臟，害得我和兒子趕緊給它洗澡。說到洗澡，這小家伙是最不情愿的，每次都是齒牙趔嘴的，有一次差點還從衛(wèi)生間的窗戶中跳樓。

但“笨笨”最終還是跳樓身亡了，原因就是它太酷愛自由了?！氨勘俊痹介L越雄壯，渾身的毛金燦燦的，遠瞧一點都不像一只“土狗”，要不是耳朵耷拉，簡直就是一條獵犬。由于它總在馬路上亂逛，人見了都躲著跑，終于有人要對它下手了。

那天中午，它被拿著兇器的幾個人跟蹤追打。它跑到樓頂，在無處可逃時，便毫不猶豫地縱身從8樓頂上跳了下去……我可以想象出當時的場景，它的目光中一定透著絕望與凄涼，還帶有一點兇悍。但它縱身一躍時，那又是何等的果敢堅毅。

兒子聽說后，要拿菜刀與人家拼命，被他姥姥硬給攔下了?，F(xiàn)在想來，也許“笨笨”死得其所，因為它那自由散漫、放浪不拘的性格，可能會給我們家?guī)聿恍〉穆闊踔潦羌m纏一生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