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正在點(diǎn)煙的大猛子聽了以后嘿嘿一笑，將剛點(diǎn)著的煙頭按到了陳默的脖子上?！霸賳?？”大猛子問。

陳默咬緊了牙，沒有出聲。我看到大猛子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然后說“以

前都是木頭跟著我，你們比他還笨真他媽受不了”一類的話?！叭ツ膬?？”陳默懶得聽。“去找宋老虎?！贝竺妥诱f，“今天約了他出來談判?！标惸瑳]動，我也沒動?！白甙?！”大猛子催促?！熬驮蹅?nèi)齻€??？”陳默回過頭來問，確認(rèn)大猛子是不是忘了帶人來?！鞍。€不夠??？又不是去他的地盤，約他出來了?！贝竺妥诱f。陳默看了看我，我點(diǎn)點(diǎn)頭。他不怕我們怕什么？于是這輛阻擋了交通半天的奧迪 A4終于開走了?！澳绢^呢？”陳默問?！斑M(jìn)去了，不然我怎么出來？”大猛子說?！八€能出來嗎？”我心中一動，問道。大猛子嘿嘿地笑了：“不知道?！标惸臀覜]有說話。我們不知道忠心耿耿的木頭此時此刻怎么想?！叭f一他要是出不來 ”大猛子說著，從他坐的那個座位底下掏

出了一把長長的雙管來復(fù)槍，眼神不再是那種平時的懶散，而是一種要報(bào)復(fù)般的猛獸才有的兇狠：“我保證，所有人都別想過下去了。”

13.舊城區(qū)宋老虎

快到的時候，陳默減緩了車速。因?yàn)樗吹搅四莻€路邊的羊肉串?dāng)傋樱虚g坐著一個大光頭正在喝酒吃肉，而他周圍雜七雜八地圍著起碼二十個人。二十個人 我看了看陳默的肚子，上面的刀傷還沒有好；我看了看大猛子左手的硬傷還沒有好；我從反光鏡看了看自己，大猛子造成的傷還沒有好。

我們?nèi)齻€半死的人就要去找宋老虎談判了。我真服了大猛子，懷疑是不是我當(dāng)時下手狠了點(diǎn)，大猛子的腦子被我弄壞了。

宋老虎、宋老牛兄弟倆成名的時間比大猛子早很多，靠的就是妓院和發(fā)廊。兩個兄弟打小就好勇斗狠，說是沒有怕過什么。仗著自己是本地人，在農(nóng)村改造成城市之后，盤踞在自己的那個村改城之中，貼近舊城區(qū)的邊緣。他們的勢力不算大，折騰不出去自己的那個宋家莊。但是有人上門來尋仇，只要兩兄弟喊一嗓子，五分鐘之內(nèi)起碼能來兩百人。鋤頭、鐮刀這種很久不用的家什都會給外來人留下一道道傷口，兇狠異常。

后來的大猛子崛起時，他們帶著人追了大猛子三條街，砍了大猛子二十多刀。結(jié)果當(dāng)天晚上大猛子拖著縫了二十四針的身體又帶人殺了回來，在村口堵住了喝的半醉的宋老牛，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宋老牛的尖叫和嘶吼讓對方的人連夜出動，但是大猛子就是不走，就是要找到宋老虎一起收拾掉。那次械斗死了六個人，宋老虎壓根沒有敢露面。

事后人們都說，宋老虎怕了。宋家也沒有人出面澄清這件事，這次恩怨也就這么不了了之。沒想到過了幾年，兩兄弟似乎又在打什么關(guān)于大猛子的主意了。大猛子帶著槍，就足以說明他對于宋家兄弟的評價很高了：不然他不會這么防備對方。

“我們也下去？”陳默一邊減速一邊問。大猛子愣愣地看了陳默一眼，小聲吼道：“你腦子有病??？留在車?yán)铮瑒e熄火，我和右子下去。座位下面有家伙，你自己拿?！标惸层读艘幌拢焓置髁艘粫?，找到了另一把獵槍，然后點(diǎn)點(diǎn)頭。我有點(diǎn)厭惡地說，別叫我叫的這么親切，然后下車，給大猛子開門。

“我也不知道你這個孫子叫什么，我能怎么叫？”大猛子一邊下車

一邊不滿地呵斥我。他的左手有傷，只能把槍夾在胳膊肘里帶下來。另外，我看到了，周圍的人見到大猛子下車后，都不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路的盡頭，是那個還在吃肉的光頭。

“老虎啊，這么多年了你終于露臉了啊？”大猛子用自己的右手挖著鼻屎走了過去。我想了想，跟在了他的背后。

那就是宋老虎嗎？滿臉橫肉，光禿禿的腦袋上橫著四道刀疤，一只眼睛的眼角有一道深深的傷口，是新的，還沒有好。粗粗看去，他的身形比大猛子還要大一號。怪不得是人見人怕。

宋老虎抬起了頭，傲慢地用下巴給大猛子指了指座位。印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