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生活優(yōu)越而平靜的楊家猶如一石激起千層浪,引起軒然大波,兩個老人在經歷了傷心、痛苦、惋惜、愧疚以及恨鐵不成鋼、養(yǎng)不教父之過等等復雜心情的折磨后,不免感到孤獨寂寞,兩個老人沒轍了只得寄希望于另外兩個兒子中的一個,能從北京調來陪他們。
鑒于楊元朝的大哥楊淮海已結婚成家,并且,孩子尚在襁褓中,人也已擔任了北京軍區(qū)的正團職干部,拉家?guī)Э诘?,行動不便。不像楊元朝,至今還單身一個,自由自在地漂著,一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所以,這份陪父母盡孝的責任,也就天經地義、責無旁貸地落到了他的身上。
對于這份突然調動變故,楊元朝打心眼兒里不情愿,且不說原先已經在北京市局干了兩年多,工作成績還很出色,已經成為眾多年輕警察里的佼佼者,風頭正健,關鍵是他離不開一幫子性情投契、打小一起和泥玩的發(fā)小和好朋友。
凡是熟知他的人都知道,這主最大的特點是講義氣,為了朋友不惜兩肋插刀。但同時,楊元朝權衡家里的現狀,他必須得回去。
可一幫子交情過命的發(fā)小和好朋友卻并不理解他,在他們兒時經常出沒的“老莫”餐廳,為他舉行的告別宴會上,幾乎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一齊對他發(fā)難,氣急敗壞地埋怨他不仗義,拍拍屁股說走人就走人啦,整個無情無意,狼心狗肺,不是個東西。
楊元朝竭力替自己辯解:“兄弟,你以為我愿意呀?不是沒轍嘛,父母跟前,總得有個親近人陪著說話吧。至于咱哥們兒之間的交情,有啥不放心的?真有事兒,打個電話,哥們兒立馬飛來,還真以為從此就遠隔了千山萬水,不再照面兒了呢?想什么呢?咱是那樣的人嗎?操的哪門子心呀?以往,咱不都曾信誓旦旦地發(fā)過誓,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嗎?又不是真的生離死別,不至于?!?/p>
就這么著,楊元朝在一片牢騷和埋怨聲中,來到夢城陪父母,盡一個兒子應該的義務和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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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處接待他們的是處長老鄭,一個干了大半輩子刑警的老頭,五十來歲,中等個子,胖胖乎乎,最明顯的特征是腦瓜頂上禿得連一根頭發(fā)絲兒都沒了,像是用盡了智慧似的。他也知道楊元朝的身份了,不禁在打量中也增加了些許疑慮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