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無法理解,學(xué)生眼中的很受歡迎的老師,為什么一再地做出讓人迷惑的舉動。
也許她情商太低,做人又死板,所以才無法看清席墨堯和尋葉之間的一切。
用力地搖頭甩掉自己的胡思亂想,只要席墨堯是喜歡她的,不就夠了?
李君安喜歡一切都簡單化,她沒有看見席墨堯出軌,就不會妄加懷疑。
否則,是自己先不相信這一段感情,她不愿意做婚姻中的懷疑者。
席墨堯沒有想到李君安會掛斷自己的電話,再打過去的時候,她就是不接。
皺了皺眉,李君安結(jié)了婚之后,很少會對他有這樣斬釘截鐵的態(tài)度。
每一次,她都會在自己的各種方法下屈服,即便口上不愿意,也會幫他去做任何事情。
尋葉老師昨天晚上受了風(fēng)寒,而且從家里走到拍攝現(xiàn)場,整整走了三個多小時,她身體狀況很糟糕。
大家都要轉(zhuǎn)到另一個拍攝地點,導(dǎo)演和攝像組已經(jīng)先過去了,尋葉發(fā)燒,他只有讓李君安照顧才安心。
但是,那女人今天居然一口拒絕。
李君安終于再次接起響得不停的手機,一言不發(fā)地將耳機塞進耳朵里。
再次傳來席墨堯的聲音:“李君安,尋葉有點發(fā)燒,你快點過來把她送去醫(yī)院。”
“你可以丟下劇組送她去醫(yī)院,沒人敢說你什么。”李君安想起一大早接到的導(dǎo)演電話,有些壓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冷冷說道。
“你這女人……”席墨堯聽出她語氣里明顯的抵觸情緒,他咬咬牙,走到人少的地方,吼道,“昨天晚上你做錯了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跑去嚴(yán)昊清家里,丟下尋葉一個人回去,你太樂不思蜀了吧?李君安,給你二十分鐘,如果沒有出現(xiàn),以后也別出現(xiàn)在我面前?!?/p>
李君安忍無可忍地想將耳機扯掉,她昨天晚上是有不對,但是尋葉老師二十八歲的人,怎么可以像個八歲的小孩,半夜里到處跑?
席墨堯太偏向?qū)と~,李君安即便想努力做一個賢惠大度的妻子,也會對他陪著尋葉看一晚上的月亮有意見!
“不用等我二十分鐘?!崩罹差D了頓,說道,“我不會出現(xiàn)?!?/p>
軍人般的語氣,帶著堅定的力量。
席墨堯的眼眸仿佛飄起烏云,陰霾下去。
李君安拔掉耳機,順便關(guān)掉手機,看著漂亮的陽光,心中突然空了起來,仿佛無家可歸的孩子。
琳達看見了李君安,在線條漂亮到不可思議的蘭博基尼里,一個衣著卻比較樸素的女孩坐在里面,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名牌,衣著簡單卻舒適,色彩柔和,和她素凈的臉異常地般配。
車緩緩?fù)T谕\噲?,管理員一見車牌號和車型,立刻屁顛屁顛地跑過來,在一邊指揮停車,生怕會不小心擦壞蘭博基尼漂亮的車身。
李君安和琳達坐在靠窗的位置,她幾乎沒動桌上的糕點,只吃了點龜苓膏。
“這里的水晶蝦餃味道很好,吃一點?!绷者_發(fā)現(xiàn)李君安像是沒胃口的樣子,立刻說道。
“我不餓?!崩罹沧撕芏苏?,根本不像是有閑情逸致吃早茶的人,“琳達姐,你電話里說有關(guān)席墨堯的事情,是什么?”
“安安,你有一點不好,就是太喜歡直奔主題?!绷者_嫵媚地橫了她一眼,嘆氣,“只有男人才喜歡直奔主題,女人……”
李君安只好悶頭吃著龜苓膏。
她對怎么做一個聰明的女人根本沒興趣,她現(xiàn)在只想做一個盡職的太太……
“知道你家公公的資產(chǎn)有多少嗎?”終于從怎么做女人,說到了正事,琳達神秘地壓低聲音。
李君安迷茫地搖搖頭,她對席瑞鴻的公司,一點都不清楚。
“進了美國最權(quán)威的財富榜前十?!弊鳛橘Y深八卦者,琳達比李君安了解時事多。
“那又怎么樣?”依舊不太明白地反問,李君安對資產(chǎn)這種東西,并不感冒。
錢只要夠花就行,像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幸福了,不用去擔(dān)心錢的問題。
“據(jù)小道消息,幾十億美元身價。”琳達的聲音壓得更低。
“然后呢?”李君安托腮看著她,一點也沒覺得這錢和自己有什么關(guān)系。
事實上,雖然是席家媳婦,但是與席墨堯家里聯(lián)系得太少,她也每天忙著自己的工作,從沒有想過錢多錢少的問題。
“然后?”琳達微微一愣,隨即對她有些冷淡的態(tài)度不滿起來,“安安,席墨堯這幾年雖然也賺了不少,但是怎么也沒有幾十億美元的身價吧?”
“那是他父親的事業(yè),和我們又沒關(guān)系?!毕胂雱e墅加限量版蘭博基尼,出手如此大方的“聘禮”,李君安也有點相信琳達的話。
“但是,你家公公想讓小席接手他的公司啊。據(jù)說這個跨國企業(yè),由三家公司合并而成,在繼承人方面,正鬧得不可開交呢?!?/p>
“難怪最近他每天晚上都要和爸爸打電話。”李君安想起最近席墨堯的反常,突然轉(zhuǎn)過頭,眼里閃過一絲生氣,作為自己老公的男人,居然什么事情都不告訴她!
“原本定下的小席,聽說三個老總里,有一個還是他的粉絲呢?!绷者_繼續(xù)說道,“但是,小席原先都是正面形象,現(xiàn)在突然爆出許多負面的新聞,這些報告肯定對選擇下一位領(lǐng)導(dǎo)骨干有影響。”
“如果要考察一個人,不該只看那些八卦新聞吧?”李君安皺眉反問。
“但是,這也可以作為評判的標(biāo)準(zhǔn)嘛,直觀又方便。”琳達笑著說道。
“最近這么多的負面新聞,爸爸也一定很郁悶?!崩罹踩嗔巳嗵栄ǎ唤獾卣f道,“那些以前的事情,不都處理好了嗎?怎么又翻了出來?”
“這完完全全不關(guān)F&H的事情?!笨匆娝苫蟮哪抗?,琳達立刻澄清,“我們確實都處理好了,你也知道F&H的辦事效率和風(fēng)格,絕不會有任何的后遺癥?!?/p>
“那就是當(dāng)事者的問題了?!崩罹蚕肓讼?,終于還是放棄思考,她今天腦中一直昏昏沉沉,總是想著席墨堯。
想著他的話,想著尋葉,想著他們?nèi)齻€人之間到底是怎么了。
她已經(jīng)做好打算,這一次,堅決不退步。
如果席墨堯不道歉,她就不會在他面前出現(xiàn)。
說出的話,潑出的水,被傷了的心,如果不花點真心誠意,就想去彌補,那是不可能的!
“安安,我教你幾招,絕對能夠讓小席神魂顛倒?!绷者_一頓早茶,喝了快兩小時。
李君安對那些女人的招數(shù)一點都不感興趣,用手段去勾住一個男人的心,她不屑。
如果淪落到這一步,還有什么愛情可言?不如狠心親手斬斷,丟了心,還要失去自我,她絕不會去做。
“哪,安安,你不會真的和小席在鬧矛盾吧?”琳達多么敏銳,立刻發(fā)現(xiàn)剛才李君安的那絲僵硬。
“沒有。”李君安對她微微一笑,回答。
“別騙我,你知道琳達姐可是感情顧問,如果是因為那個老師……”
“真的沒有,小席和尋葉老師之間,很干凈?!崩罹苍俅挝⑿?,打斷琳達的話。
“但是,依照小席的性格,和一個老師這么親近,確實很奇怪?!绷者_還是忍不住說道,“當(dāng)局者迷旁觀者清,安安,你想想小席以前對女人的態(tài)度,無論是誰,同事也好,朋友也好,他何時與她們有過這樣親密的接觸?”
李君安抿緊唇,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席墨堯的性格。
“就算是當(dāng)初力捧的女星,公司安排一起出席活動,他也從沒主動去拉過人家的手?!绷者_平靜地陳述事實,“小席從剛進入公司開始,就討厭被人碰,再美的合作女星在他眼中,都像是帶著病毒的傳播體,你不覺得他對那個老師的態(tài)度太曖昧了?”
“可能是……他們經(jīng)常一起彈鋼琴,而且又是老師……”
“安安,你這種性格的女人,適合找一個愛自己的男人。”琳達點燃一支煙,搖了搖頭,“何必再欺騙自己,男人出軌很正常,但是要看他怎么出軌,如果對家庭負責(zé),在外面有幾個情人并不為過。但是,要是把情人看得比老婆還重要,女人就該反思自己究竟哪里做錯了?!?/p>
完全不贊同琳達的意見,可李君安并不想反駁。
這個社會是怎么了,把男人出軌看做天經(jīng)地義,而女人做情婦,也成了一件“時尚”的事情,老婆被拋棄,還要想是不是自己做錯了……
如果是她的錯,席墨堯就算真的出軌,她也會去補救??涩F(xiàn)在,根本不是她的問題,是席墨堯的問題!
他說愛自己,但是行動上,更偏向?qū)と~。
“安安,聽姐的話,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學(xué)學(xué)撒嬌發(fā)嗲,不要那么硬派的作風(fēng)。”琳達見她沉默,繼續(xù)說道,“男人喜歡柔情似水的女人,誰愿意家里擺著一個天天像是在工作的老婆?”
李君安看著外面,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強硬的小助理,他們都沒有看見自己在家里的變化。
她會更加縱容席墨堯的一切,會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會對他溫柔得像一朵云。
誰都可以看不見她的努力,但是席墨堯,怎么能沒有感覺到?
將不停給她分析情況的琳達送到樓下,李君安告辭離開,驅(qū)車往家里趕去。
是爸爸媽媽的家。
今天席墨堯并沒有找過來,可能他在照顧受寒生病的尋葉,也可能是在劇組趕戲。
章以國不在家,章太太也不在家,李君安發(fā)現(xiàn)仆人的眼神都有點奇怪,而爸爸媽媽也一反平日的歡聲笑語。
李君安剛回來,李和裕就親自下廚,李君安在一邊當(dāng)下手,媽媽也在廚房里待著,但是一直沒有怎么說話。
直到有些壓抑地吃完晚飯,李媽媽立刻將女兒拉到臥室,劈頭蓋臉地就問道:“丫頭,那個老師是怎么回事?”
李媽媽從不管報紙上的什么娛樂八卦,也很少涉足女兒的感情生活,但這一次,她不淡定了。
和女兒每天的電話里,沒有感覺到李君安有什么異常,所以李媽媽也不便問太多,只是旁側(cè)敲擊地問問尋葉什么時候走之類的事情。
可是今天早上,最喜歡嚼舌頭的慶媽神神秘秘地對她說,女婿疑似出軌,丟下安安一人在家,和那天過來的女老師在海邊待了一夜,李媽媽就不淡定了。
桌上的報紙和電視里的娛樂新聞都在報道這件事情,李媽媽給女兒打電話,也是關(guān)機狀態(tài),家里的電話更沒人接,她就越發(fā)地擔(dān)心起來。
接著,下午李君安回來,擺明了是“回娘家”。
現(xiàn)在兩人結(jié)婚還沒到三個月呢,還算是新婚宴爾,女兒又有工作,不會隨便就回家。
“尋葉老師?”李君安笑了笑,努力用輕松的口氣說道,“是墨堯的音樂老師,還是故交。”
“安安,你怎么能讓一個老師和自己老公走得那么近?”李媽媽嘆氣,拿出一份報紙,有一張照片,背景是月光下的大海,披著男人衣服的女人,靠在席墨堯的肩上。
很詩情畫意的一張照片,攝影也非常專業(yè),整張畫面倒像是影視劇的宣傳照。
李君安面對媽媽的目光,維持的笑容慢慢消失,將那張報紙揉了揉,扔進紙簍里。
然后就是長時間的靜默。
她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面對媽媽,只能保持沉默。
“安安,要不要我們給小席打一個電話?”李媽媽了解自己的女兒,她是一個對感情很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