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11月27日星期六
天熱起來了,臨近中午,穿得不少的我渾身冒汗。
我抱怨:“這鬼天氣真是是不正常,昨天還凍得發(fā)抖呢,今天突然這么熱了。”
搭檔王扭頭看了我一眼說:“心靜自然涼!”
我說:“老王,你活得這么淡定,應該成為一個居士或是隱士,當巡警太委屈您了!”
搭檔王把摩托車停下,摘下頭盔,擦了一把頭上的汗說:“大隱隱于鬧市,懂嗎?就拿我們倆來說,每天都遇見那么多讓人堵心的事兒,如果沒有居士的修養(yǎng),沒有隱士的坦然,能靜下來心平氣和地調(diào)解嗎?”
我笑著說:“切,風馬牛不相及,這都不挨邊,哪兒跟哪兒??!”
說話間,110派警,某旅行社有人動手打人。
搭檔王笑笑說:“凡是動手的人,我感覺都與淡定無緣,全是:都市鬧客!”
我撇撇嘴說:“得,從此以后世界上又多了一種客人?!?/p>
打人的現(xiàn)場位于一旅社的三樓,報警的是該旅社年約四十的女老板,姑且稱之為可憐姐。來到三樓,見一男子正辱罵一位七十多歲的老人。走到近前,聞見男子身上刺鼻的酒氣,只見他頭發(fā)凌亂,嘴角發(fā)白,臉色顯得有點烏黑。雖然腳步不穩(wěn),一搖三晃,嘴上倒很利索,對著那位老太太正罵得起勁。
我和搭檔王立即上前制止該男子撒野,把他拉到一邊。
喝多了鬧事的人我見多了,撒酒瘋的人我也見過不少,但是,我第一次見喝酒后喪失人性的人。不管清醒還是醉酒,如果辱罵一個七十多歲的老太太,而且罵得不堪入耳,這樣的人,其實應該稱之為禽獸,不知您認為恰當否?
在搭檔王穩(wěn)定禽獸哥的情緒時,我連忙詢問可憐姐情況。可憐姐說這個男人打了她,打得非常狠。其實她不說我也可以看出來,她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頭上還有一個雞蛋大小的腫塊。
我忙問:“你們倆什么關系,他為什么打你?”
可憐姐說:“我們倆沒關系?!?/p>
聽可憐姐這么說,正和搭檔王說話的禽獸哥勃然大怒,罵到:“去你媽的吧,我弄不死你,跟我睡了十來年了,我們沒關系?我跟你娘睡覺行不行啊,我天天和她睡覺行不行?”
禽獸啊,我見的禽獸多了。但是,今天這個禽獸如此惡行,確實少見。
我過去呵斥他讓他老實點,他卻轉(zhuǎn)身跑進房間里,拎出來一個凳子,朝著可憐姐就要砸,可憐姐忙躲到我身后,搭檔王過去攔住禽獸哥,奪過凳子,拉他去一邊。
這時,治安中隊的同志也趕到了,來的是兩位老同志。老同志一看是他們兩個,對著禽獸哥呵斥:“又是你啊,喝了二兩又不老實了不是?”
看來這位禽獸哥不是第一次鬧事了。
老同志對可憐姐說:“走吧,你和你娘都下樓吧,讓他自己清醒清醒?!?/p>
我很迷惑,對老同志說:“這位大姐說他們倆不認識?!崩贤緦ξ艺f:“他們倆是夫妻,夫妻吵架,鬧過好幾次了?!?/p>
可憐姐顯然很不滿意老同志的處理方法,說:“他都把我打成這樣,你們不能不管啊。”
老同志問:“咋管,我們給他拉回去拘留了,你同意不?真拉走你可別再后悔啊?!?/p>
可憐姐說:“我和他沒關系,你們拉走他拘留吧?!?/p>
倆老同志轉(zhuǎn)身對禽獸哥說:“那好,走吧,下樓去吧。”
禽獸哥說:“你們別拉我,頭落地碗大的疤,你們有種槍斃了我?!?/p>
搭檔王說:“你拉倒吧,既然你這么牛,那你自己走下樓,讓我們看看你喝沒喝多?!?/p>
別說,禽獸哥摸著墻,還真踉踉蹌蹌走了下來。
既然下來了,那就上警車吧。這會兒他清醒了,死活不上車。老同志伸手拉他,他一把將老同志推開。搭檔王過去幫忙,他一把拽住搭檔王的腰帶,死活不松手。嘴里狠話不停:“你們別欺負我,逼急了我殺了你們?!?/p>
如果說之前在樓上,他對我們警察還有點畏懼,這會兒,已經(jīng)徹底撕破臉了。連踢帶罵,還往我們身上吐唾沫。
喝多酒的人最難纏,半清醒半醉之間,力氣特別大。我手里拿著電臺還有處警登記本,所以一時沒插上手,眼見他們?nèi)伺税胩煲矝]將禽獸哥給拉上警車,反而倆老同志身上滿是被踢的痕跡。
沒辦法,上面有規(guī)定,民警對群眾應該是打不還手,罵不還口。他們?nèi)齻€只能應付,不能還擊。
看見醉漢罵警察,踢打警察。一些圍觀的群眾卻顯得很是興奮,指指點點看著“笑話”。有一個老大爺對我說:“你們警察是干啥吃的,都不會把他摁倒?真沒用!”
唉,其實我早就出離憤怒了,這禽獸辱罵老人的那些話,一直刺激著我的神經(jīng),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將手里的東西放在一邊,見禽獸哥還在掙扎,沖過去從他身后一腳蹬在他后腿窩處,邊蹬邊喊:“還有點規(guī)矩沒?光天化日下辱罵老人毆打妻子,你還打警察,翻天了你還!”
可能受到我的鼓勵,搭檔王猛用力將他摁倒在地,順手掏出手銬給他銬上,老同志拉開車門,我們把他抬進警車。
如果我的行為讓一些人害怕或者反感的話,那就隨便去舉報我吧。該出手的時候不出手,還有什么警威可言?
在治安中隊,那位可憐姐對我說出了實情。她離婚后和禽獸哥認識并同居十來年了,禽獸哥老家還有妻子孩子,他和她只是同居關系,但是他們已經(jīng)有一個四五歲的女兒了。這兩年禽獸哥做生意一直不順,天天找她要錢,稍有不順心就去喝酒,喝多了就回來辱罵老人,打罵孩子,對她更是不客氣。今天他喝完酒了又來要錢,她沒給,他就開始打她,還辱罵她七十多歲的老娘。
我問她:“那你認識他的時候,不知道他有家有口嗎?”
可憐姐顯很不好意思,說:“當時我知道,我明白我自己也不光彩,所以沒好意思對你說實情。”
我嘆了口氣,和搭檔王走出了治安中隊。這可憐姐也太不值了,自己和孩子受罪不說,連七十多歲的老娘還跟著受罵,現(xiàn)在想擺脫這個禽獸,又豈是那么容易就能解決的?。‘敵跛母是樵缸觥靶∪钡臅r候,想到這些后果了嗎?而那禽獸哥,打人、辱罵老人可以拘留,那么重婚罪,恐怕是要用更為嚴厲的法律手段來制裁他吧。
對于他這樣沒人性的禽獸,我很是無語。為什么警察不能打人呢,不然,我怎么也要給他幾個耳光,替他父母補上家教這節(jié)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