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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節(jié):浮云 獻給母親(18)

簡媜為臺灣母土所寫的抒情史詩:天涯海角 作者:簡媜


"哭爸呀!壞吉利!"人群中有人嘟囔著,隨即鉆出重 圍,消失而去。 算是建國了。 雖然號稱民主國,其實只是拒日策略之運用,意圖借建

國之法將臺灣問題凸顯為國際問題,祈列強出手干涉,伸張國 際正義,是以與大清臍帶未斷。唐景崧于就任文告中亦明言: "惟是臺灣疆土荷大清經(jīng)營締造二百余年,今雖自立為國,感 念列圣舊恩,仍應(yīng)恭奉正朔,遙作屏藩;氣脈相通,無異中 土。……"年號"永清",即是"永戴圣清"之意。就連黃虎 旗上那只姑娘繡花般半貓半虎的"虎",也是大臉朝向北京皇 帝那兒,腳下踩兩朵小云,怎么看都是歸心似箭、投懷送抱的 模樣。歷來御駕親征、將帥出師都得祭旗以振雄威,面對這支 頗具童趣的虎旗,加上身份曖昧、認同錯亂--既獨立建國有 國號、國旗、正副總統(tǒng)、軍隊,土地、人民、主權(quán)皆備,卻又 遙奉大清正朔、行一國兩制之實,弄得國不國、民不民、兵不 兵。這旗該如何祭呢?

姑且不論真建國或假民主,非常時期之名相乃權(quán)宜之策, 眼前要務(wù)即是全體動員、浴血抗日--"自主宣言"不是說 "與其事敵,寧愿戰(zhàn)死"嗎?而當時臺灣全島之兵員、軍械彈 藥、餉銀堪稱充裕,雖敵不過富國強兵之日本,要擋下一兩個 遠洋而來的師團應(yīng)該不是難事。

遠的不說,光說1894至1895兩年,在邵友濂、唐景崧兩任巡 撫任內(nèi),臺灣花在辦防、建軍、募兵上的銀子,何止如流水!

根據(jù)曾在1894至1895年參與辦防事務(wù)、時任臺灣省軍械 局委員陳昌基所著《臺島劫灰》一書記載,臺灣在1885年設(shè)省 后,防軍規(guī)模為三十六營,各??谂谂_十一座,另因推動開山 撫番政策,設(shè)有隘勇兩營。掌管防務(wù)之相關(guān)部門有:軍械局、 籌防局、制造局。1894年6月下旬,因朝鮮情勢緊張,清廷下 令臺灣辦防以堅攻守實力。當時臺灣巡撫為邵友濂、藩司為 唐景崧(撫、藩皆駐于省會臺北),臺道為顧肇熙、臺鎮(zhèn)為萬 國本(二者皆駐臺南)。巡撫邵友濂奉詔立即于7月起展開部 署,派人赴大陸招募新兵、擴充軍備、聘軍事教練、移防等相 關(guān)業(yè)務(wù)陸續(xù)推行。

據(jù)載,邵友濂與唐景崧對辦防事務(wù)各存意見,未能攜手同 心。邵奏請朝廷添派統(tǒng)兵強將以助防務(wù),于是,福建水師提督 楊歧珍、南澳鎮(zhèn)總兵劉永福奉旨來臺"幫辦防務(wù)"。

8月,楊歧珍帶數(shù)營兵力抵臺,另添募十營分駐基隆、滬 尾、臺北三處。10月,劉永福率黑旗軍舊部抵達,另添五營移 駐臺南。

辦防事涉絕對的權(quán)力與龐大利益,調(diào)兵遣將之間不免興 起波瀾,表面上大官小吏和衷共濟,背地里暗潮洶涌。11月, 邵友濂改調(diào)湖南巡撫,唐景崧接任,大掌兵符,仍以厚集勁旅 為首要,防務(wù)持續(xù)推動。其方向不出:一、募兵:大量招募湘 勇、粵勇來臺。二、軍購:添購軍裝、槍枝、炮彈、兵輪等。 三、掘地營:在基隆、滬尾兩地擇山海要沖處掘坑道,深能蔽 人,廣約一、二畝,做為埋伏、襲擊之用。四、組織義軍:命 丘逢甲廣募民丁以輔官兵之不足,采"編伍在鄉(xiāng),有事?lián)裾{(diào), 再給糧械"方式;丘趕募二十營,統(tǒng)領(lǐng)全臺義軍,分扎南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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