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圈內(nèi),我和鄭則仕的私交最好,我們是從進無線時就認識的,但我們出道的經(jīng)歷迥然不同。我是無線訓練班出來的,在當時也算是科班出身了,而他則是從無線舉辦的第一屆“聲寶片場”比賽直接進入影視圈的。那是1976年的事了,當時,他與廖安麗拍檔演話劇,一舉獲得了冠軍。所以說,我們是差不多同時進入無線的。在表演的時候,他的反應特別快,對戲劇的理解,對表演他都有自己獨特的方式。我經(jīng)常和他聊天,吸收了很多不同的觀念。他對我是個良師益友。
我們第一次合作是電視劇《四眼神探》,他演探長,我演他的助手,一部非常有趣的偵探劇。當時這部戲是在澳門拍攝,我們住一個房間。誰知道第一個晚上我就沒辦法睡著,因為他打呼嚕的聲音實在太大了。挨到半夜,還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怎么辦呢?這時候我想到了一個個辦法。因為他打呼嚕的聲音很有節(jié)奏,我就把這個聲音想象成飛機,我就當是在乘飛機,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用了這個方法之后,每個晚上我都能睡著了。
鄭則仕的呼嚕當時還鬧了個笑話。我們在后期配音的時候,錄音師傅突然說有飛機過,要等一下。我們等了幾分鐘,錄音師說還有飛機,再等。我說:“不可能的,哪有飛機飛這么久?。 钡€是又等了片刻。半個小時后,錄音師說還有飛機。我突然想到了鄭則仕,就立馬去找“飛機”,原來真是鄭則仕,他正躲在一個布景板后面睡覺呢。
這部戲拍完之后,我們就成了好朋友。沒事的時候,我們就約著一起喝茶、吃飯。后來我們經(jīng)常合作,在《跛豪》里面我們就有很多對手戲,跟他在一起,我覺得總是非常輕松快樂。那時候,經(jīng)常會有些戲不是在香港拍攝,我沒錢的時候他就借給我,他沒錢的時候我也借給他。他很喜歡吃東西,而且喜歡熱鬧,每次吃東西都叫很多人,叫很多菜,不管吃不吃得完。我不喜歡浪費,每次我一坐下來就會說:“你們不要浪費,吃多少叫多少嘛。”他也不會生氣,但下次依然故我。
早些年,我們經(jīng)常搭伴去臺灣旅行。曾經(jīng)有一次,我和他又一起出去旅游。回來后,他突然撂出一句話:“以后再也不要跟你一起出去旅游了!”我莫名其妙,一路上玩得挺開心的嘛,這胖子怎么回來就翻臉了?我就問他原因。
他怒氣沖沖地說:“我看見你就覺得很煩!”我更是納悶了,一路上我也沒有得罪他呀?就繼續(xù)追問:“為什么煩?你告訴我呀!”他的答案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第一,哪兒有人旅游帶這么多衣服的,你看你每回都帶一大堆;第二,你太帥了,跟你走在一起,女孩子們都不理我了;第三……我暫時還沒想到,以后再說吧?!?/p>
我哭笑不得:“那我也沒辦法啊,女孩子們要看我,這又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能說,你們別看我了,看那個胖子吧?”
鄭則仕隨口就說:“當然可以控制,以后不跟你出去就行了?!?/p>
他果真說到做到,從此以后我們再也沒有結伴旅游過,讓我很是遺憾。不過,我們兩個到現(xiàn)在都非常好,雖然不是經(jīng)常見面,但默契還是有。
從外表來看,鄭則仕一點也不英俊,完全沒有明星范兒,但是勝在有特色,與眾不同的身材、憨態(tài)可掬的模樣在影視圈獨一無二,所以入行第二年就當上了男主角,這是我不能比的。1985年,他自編、自導、自演了影片《何必有我》,主人公就是大家熟知的“肥貓”。憑借此片,他一舉拿下了當年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和評審團大獎兩項重要獎項。后來,他又憑借《三個受傷的警察》一片奪得了第十六屆香港電影金像獎最佳男主角和第二屆香港電影金紫荊獎最佳男主角。這些榮譽都讓我羨慕不已,但我知道他為此付出了多少努力,這些榮譽絕對是實至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