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了東西這話根本就是在撒謊。香子心想。當時她們曾仔細檢查過,根本就不可能會落下什么的。
“過了大約二十分鐘,一名男子跑到前臺,問說是不是有個名叫牧村的女子來借過二〇三號室的鑰匙。而這個男的,正是你們的社長。”
“丸本……”
“就是他。前臺告訴他說確實有個女的來拿走了鑰匙。結果丸本氏卻說,他去敲二〇三號室房門時,卻總不見有人應門。前臺給二〇三號室打了個電話,果然沒有人接。后來,服務生就帶上備用鑰匙,和丸本氏一起去了一趟二〇三號室?!?/p>
“等他們進屋一看,就發(fā)現(xiàn)繪里已經死了?”
“是這樣的。不過當時他們卻是弄了半天才打開了房門的?!?/p>
香子皺起眉頭,歪著腦袋說:“怎么回事?”
“回答這問題之前,能麻煩你先給我杯水嗎?”
香子站起身來,往杯里倒?jié)M水,遞給芝田。芝田一飲而盡,之后他擦了擦嘴角,說道:“就像你剛才開門時那樣,當時他們用備用鑰匙打開房門,才發(fā)現(xiàn)房門上拴著門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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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田接著說道:“既然門上拴了門鏈,那就說明屋里有人。丸本氏從門縫里叫了一聲,卻不見屋里有任何反應。他往屋里窺伺了一下,結果大吃一驚。他看到繪里正面朝下方地撲在桌上。丸本氏想要設法解開門鏈,卻沒能成功。這也是理所當然的。服務生找來了管理員,拿來了剪斷金屬用的大鐵鉗。丸本氏用鐵鉗剪斷門鏈,進屋一看,才發(fā)現(xiàn)繪里已經死了?!?/p>
香子緩緩點頭,把煙灰缸拖到身旁。之后她從包里掏出一盒駱駝牌香煙,朝芝田問了句“不介意吧”。芝田眨了眨眼,表示不介意。
深吸一口,香子感覺就連自己看待事物的角度也發(fā)生了些許的變化。之前芝田講述的一切都讓她感到無比的虛幻,而此刻,她又覺得自己仿佛已經變得能夠接受這樣的事實了。
“為了你自己好,”芝田說道,“你還是把煙戒了吧。真不明白,女孩子家還吸什么煙嘛。這根本就是在給自己減壽嘛?!?/p>
香子沖著天花板吐了口煙,說道:“你討厭吸煙?”
“我對禁煙運動倒是沒什么興趣,只不過你這樣一個美女,又何必自討苦吃,當個香煙‘恐龍’呢?”
“香煙‘恐龍’?”
“皮膚粗糙,牙齒發(fā)黃。頭發(fā)上沾著煙味兒,呼出的氣也變臭。一吸一吐之間,表情呆滯得足以讓自己嚇一跳。從鼻孔里呼出煙氣來,然后再被嗆得皺眉的話,那可就完美無缺了。”
說著,芝田自己皺起了眉頭。
呵。香子淡淡一笑,從下方盯著芝田的眼睛看了一陣。
“你這話事先排練過的吧?好,我就從今天起,開始努力戒煙好了。”
香子在煙灰缸里摁熄了香煙,之后再次抬頭望著他,“后來又發(fā)生了些什么?”
“剛才我說到哪兒了?”
“說到他們進屋發(fā)現(xiàn)了繪里?!?/p>
“發(fā)現(xiàn)了她之后,他們就報了警。先是筑地署的搜查員趕到現(xiàn)場,之后我們這些本廳的人也被叫去了?!?/p>
“當時你還在搬家的吧?”
“是啊,那時我連裝衣服的硬紙箱都沒打開呢?!?/p>
芝田握起拳頭,敲了一下臺子。
“繪里死時是什么樣?”香子問道。
“這樣子趴在桌上,”芝田把雙臂放到臺子上,把臉伏在上邊,“她的身旁有瓶空了一半的啤酒瓶,杯子滾落在地。估計掉落時杯里還剩著些酒,地板上濕了一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