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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尸體消失之謎(2)

密室之不可告人 作者:軒弦


舒月的房間里,床邊,有一攤鮮紅的血跡,血跡旁是一面大鏡子,鏡子下有一頂藍色的帽子。

“這里有字!”男青年忽然指著帽子說。

雅姬一看,果然見帽子旁邊用血寫著幾個字——“爸爸〤”。

雅姬喃喃地說:“這些字是死去的包雨倩所寫的?”

男青年望了她一眼,說道:“死亡留言!”

雅姬點了點頭,想了想,指了指地上的血字,說道:“這個‘〤’是什么意思呢?”

“有可能是一個還沒寫完的字。字還沒寫完,她就已經(jīng)斷氣了,或者是已經(jīng)被兇手搬走了。”男青年說。

“很有可能?!毖偶дf道,“她本來是想寫什么字呢?‘有’字?她是想寫‘爸爸有危險’?”

“我覺得不是‘有’字?!蹦星嗄旰鋈幻俺鲆痪洹?/p>

“哦?那你認為是什么字?”雅姬問道。

男青年在雅姬耳邊悄聲說了句話。

雅姬那冰冷的臉上稍微露出驚訝的表情。

“原來,”雅姬望著男青年,一字一頓地說,“你也是這樣想?”

男青年嘴角一揚:“一切是顯而易見的,不是嗎?”

“是的,”雅姬說道,“所有事情都十分簡單,除了某一處?!?/p>

“時間上的問題?”男青年問道。

“哦?”雅姬臉上再次露出驚訝的表情。隔了好幾秒,她才回過神來,望著男青年,淡淡地說,“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呀。這么說,你已經(jīng)想通了這個問題?”

男青年從口袋里拿出一包香煙,向雅姬問道:“這是什么?”

雅姬一怔:“香煙呀?!?/p>

男青年淡淡一笑,把香煙扔給雅姬:“打開看看。”

雅姬打開一看,煙盒里一根煙也沒有,放的是五彩繽紛的水果糖。

“明白了嗎?”男青年說道,“你所以認為它是香煙,是因為你被煙盒所迷惑?!?/p>

“煙盒所裝的,可不一定是香煙?”雅姬自言自語地說到這里,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是這樣!”

男青年從煙盒里拿出一顆紅色的水果糖,放到嘴里,“咯”的一聲,把它咬碎了,大口大口地嚼。接著他又拿出一顆綠色的水果糖,遞給雅姬:“試一試?”

雅姬擺了擺手,對包昊說道:“我想到你家看看?!?/p>

包昊輕輕咬了咬下唇,想了好幾秒,才說道:“走吧?!?/p>

雅姬吩咐一名警察照顧包雨芝后,便和包昊及男青年向包家走去。

進入包家,雅姬獨自走進了包昊的臥房,男青年則留在大廳,和包昊聊天。

“剛才你到公園找你的女兒去了?”男青年問道。

提起女兒,包昊的臉上又露出悲痛的神色。他點了點頭,沒有答話。

“公園里好像有一些居民在集會,你有看到嗎?”

包昊微微一愣:“有……有啊。怎么啦?”

“好像是業(yè)主們投訴小區(qū)管理的集會吧?!蹦星嗄晖旎ò?,心不在焉地說。

這時候,雅姬從包昊的房間走出來,又走進了包雨倩和包雨芝的臥房里。

包昊望了雅姬一眼,吞了口口水,神不守舍地對男青年說道:“嗯,好像是吧。這里的小區(qū)管理的確不盡如人意?!?/p>

男青年不再答話,獨自走到一邊去。

半分鐘后,雅姬走出大廳,對男青年說道:“果然跟你想的一樣?!?/p>

包昊搔了搔腦袋:“你們到底在找什么???”

男青年回頭望了包昊一眼,一字一字地說:“在找你殺人的證據(jù)呀,殺人兇手!”

“你……你說什么?”包昊吼道,“你說誰是殺人兇手?”

“這里沒有其他人,你就不用演戲了。”宇文雅姬淡淡地說,“殺害你的女

兒包雨倩的兇手,就是你。”

“我……我……”包昊紅了眼睛,“我怎么會殺害自己的女兒?”

不等男青年和雅姬答話,包昊又急著說:“還有,我女兒的尸體是在樓梯底發(fā)現(xiàn)的,而我則一直和你們在一起,根本沒有時間去搬運尸體!”

雅姬冷冷地說:“的確,你想到了一個可以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的方法,因為這個詭計,我也一時陷入了迷惑之中,直到他……”

雅姬說到這里望了望男青年,接著說:“直到看到他那個裝著水果糖的煙盒,我才突然明白了你的詭計。”

“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包昊定了定神,稍微冷靜下來,有點不耐煩地說,“語無倫次!你們的話,我一點也聽不明白!”

男青年扭動了一下脖子,說道:“那么我就從頭說起吧。首先,在這宗謀殺案發(fā)生之前,你通過某種途徑,得到了舒大偉家的鑰匙。你是偷了他的鑰匙,還是把他家的鑰匙多配了一套,我不知道。反正,你能隨時進入他的家。”

男青年頓了頓,又說道:“今天下午,你拿著尖刀,利用那串鑰匙,走進了舒家。當時舒月在洗衣房里,而你的女兒包雨倩則在舒月的房間。你從背后襲擊了包雨倩,包雨倩中刀倒地。當時她已看到你,但已嚇得說不出話,于是在地上留下血字。那沒寫完的‘〤’字,本來是要寫成一個‘殺’字,她是想寫‘爸爸殺了我’。

“接下來,你向她刺了很多刀,她終于當場死亡……”

“不!”包昊大吼了一聲,“你在胡說八道!我怎么會殺自己的親生女兒?不!”他說到這里,跪倒在地,一副悲痛欲絕的神情。

男青年卻不理會他,繼續(xù)推理:“把包雨倩殺害后,在舒月回到房間前,你把包雨倩的尸體搬回自己家。回到家,你看到包雨芝在哭,于是把包雨倩的尸體放下,把包雨芝背起來。而這時候,舒大偉的拍門聲就傳進來了。是的,在你家門外,舒大偉告訴你包雨倩失蹤了的時候,其實包雨倩的尸體就在你家的大門后,跟我們只有一門之隔。由于你剛殺了女兒,所以在我們看到你的時候,你臉色蒼白,十分驚慌?!?/p>

包昊喘著氣,痛苦地說:“我沒有殺雨倩……我怎么會殺她?”他稍微定了定神,站起身子,又說道,“再說,如果真的跟你說的一樣,我殺了雨倩,并把她的尸體放在家里,那么為什么后來雨倩的尸體又會出現(xiàn)在樓梯底?我可一

直跟你們在一起,根本沒有把尸體搬到樓梯底的時間?!?/p>

“的確是這樣,”男青年說道,“你和我們一起下樓,根本沒時間去搬運尸體。當然,有這么一種可能:在我們?nèi)フ胰说哪鞘昼?,你回到樓上,把尸體搬下來。然而事實上,那也是不可能的,因為通過監(jiān)控錄像我們可以知道,那段時間,根本沒有人走進大廈,也沒有人從大廈走出來?!?/p>

“那么,”男青年頓了頓,“你到底是怎么把尸體搬到樓梯底的呢?”

包昊不語,盯著男青年,臉上交織著悲痛和憤怒。

男青年腦袋一轉(zhuǎn),望了望宇文雅姬:“接下來,到你說了?!?/p>

雅姬點了點頭,輕輕吸了口氣,說道:“你的腦袋轉(zhuǎn)得很快,當聽到我說,大家一起到樓下找包雨倩的時候,你就馬上想到一個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的方法。你說你要回去換鞋子,其實是要回到屋子里實施你的詭計。”

包昊聽到這里,臉色一變,咬了咬下唇。

雅姬接著說:“我想,你的計劃是這樣的:先把包雨倩的尸體從窗戶扔下去,然后和我們一起下樓,等找到包雨倩的尸體后,一直和我們在一起的你就擁有了不在場證明了。這個詭計很簡單,也很容易被識破,只要警察一調(diào)查,就能知道包月倩的尸體曾經(jīng)從高處墜落,而且發(fā)現(xiàn)包雨倩尸體的地方,就在你家窗外,稍微認真一想,一切就不言而喻了。

“于是,你拼命地想,終于又想到另一個詭計:把包雨倩的尸體放在家,先和我們一起下樓,然后提議分頭尋找,在我們找人的那段時間中,你通過水管爬進自己的家,再通過窗戶把包雨倩的尸體搬下來,放到樓梯底。這個詭計顯然比第一個詭計高明得多,但有一個不利于你的地方:你有十分鐘的時間,是和我們分開行動的,我們會因此對你在這十分鐘內(nèi)的去向有所懷疑?!?/p>

宇文雅姬說到這里,吁了口氣,說道:“可是,無論是第一個詭計還是第二個詭計,都是無法實施的,因為你家里的某個設計,徹底地破壞了你的計劃?!?/p>

包昊眉頭一皺,沒有說話。

雅姬續(xù)道:“就是窗戶上的防盜鐵網(wǎng)!我剛才已經(jīng)看過了,你家的窗戶,都安裝了防盜鐵網(wǎng),由于鐵網(wǎng)的存在,無論是包雨倩的尸體還是你本人,都無法通過窗戶到大廈外面去?!?/p>

“可是呀,”雅姬加快語速,有點感觸地說,“你真的是一個腦袋極為靈活的人。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你又想到了另一個詭計。相對前兩個詭計,你的這個新的詭計更為冒險,但也更為完美,完美得我也幾乎無法破解。從你說要回家換鞋子,到你從家里走出來,前后只是一分鐘左右的時間,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想到如此完善的計劃,只有擁有惡魔智慧的人才能辦到?!?/p>

“我根本不明白你在說什么。”包昊稍微抬起頭,低沉著聲音說,“我已經(jīng)說過了,如果一切真的跟你說的一樣,雨倩的尸體放在我家,那我根本沒有把尸體搬運到樓梯底的時間。”

他說到這里,望了望男青年,接著說:“你剛才說什么?你說在找人那十分鐘里,我回到樓上,把尸體搬下來?監(jiān)控錄像已經(jīng)證明了你的推理是錯誤的了。你們又或許會認為,那十分鐘里,我通過水管爬進自己的家,再把尸體搬下來?”他頓了頓,望向雅姬,接著說,“可是你剛才不是證明了我家都安裝了防盜鐵網(wǎng)嗎?無論是尸體還是我本人,都無法通過窗戶從大廈外走進我家或從我家離開大廈?!?/p>

他說到此處,停了下來,深深地吸了口氣,總結(jié)道:“也就是說,無論用什么方法,我都不可能把我女兒的尸體搬到樓梯底。我根本不可能是兇手!”

“不,”男青年冷然道,“還有一個方法。”

包昊的面容微微扭曲了一下。

男青年兩眉一蹙:“你是就在大家面前,光明正大地把尸體搬運下來的!”

霎時,包昊的面容徹底扭曲了,臉上露出了絕望的神情。

男青年乘勝追擊,一字一字地說道:“你和我們一起下樓的時候,你所背在背上的,不是你的小女兒包雨芝,而是包雨倩的尸體!”

宇文雅姬點了點頭:“你第一次出來,背著正在哭鬧的包雨芝,當時包雨芝所穿的黃色外衣,由于顏色十分鮮艷,因此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你就是利用這點,讓包雨倩的尸體穿上那黃色外衣,并戴上帽子,再次走出來。一來,由于先入為主的緣故,我們會以為你所背著的,就是剛才正在哭鬧的包雨芝,二來,我們根本無法想象,你會如此冒險,背著一具尸體,出現(xiàn)在大家的面前!這的確是一個極為大膽的詭計!”

包昊不再說話,望著地面,愣愣出神。

“正因為這個詭計如此大膽、驚人,所以我一直無法破解。直到他……”雅姬指了指男青年,接著說,“當他把裝著水果糖的煙盒給我看的時候,我就明白了。我之所以認為盒子里所裝的是香煙,是被煙盒所迷惑。同樣道理,我們之所以會認為你所背著的是包雨芝,是被那黃色外衣所迷惑。誰能想到呢,短短的一分鐘里,黃色外衣下的包雨芝,已被包雨倩的尸體所替換?!?/p>

雅姬說到這里,停了下來,望著包昊,一臉嚴肅。

男青年抓了一下自己那散亂的頭發(fā),舔了舔嘴唇,接著雅姬的話說道:“你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想到這樣一個驚人的詭計,一來是因為你的腦袋非常靈活,二來是因為你在發(fā)現(xiàn)自己和包雨倩的尸體無法通過窗戶離開大廈的時候,同時也發(fā)現(xiàn)了另一件事情,那就是——包雨芝那細小的身體,可以穿過防盜鐵網(wǎng),通過窗戶離開大廈。

“你一發(fā)現(xiàn)了這件事情,馬上就想到可以好好地利用這一點。你先找來一根繩索,綁在窗戶上,同時用繩索的一頭綁著你四歲大的女兒包月芝,讓她無法離開窗邊。接下來,你背著包雨倩的尸體和我們一起來到樓下,并提議大家分頭找。對,分頭行動的做法,首先是由你提出來的。在你看來,只有大家分開行動了,你才能實施你的下一步計劃,為自己制造不在場證明。

“如你所愿,大家贊成你的建議。然而,我卻要求和你一起行動。你馬上緊張地說:‘你們幫忙到那邊找找看吧,我到附近的公園去看一看,雨倩放學后,總愛到那個公園玩去的?!堑?,如果我一直和你在一起,你就無法實施下一步行動了。

“在確認眾人都離開大廈后,你馬上把包雨倩的尸體放到樓梯底,接著利用你剛才吊下來的繩索,回到你家的窗外。你無法進入屋里,但包雨芝卻可以通過窗戶離開屋子。你把包雨芝抱出來后,通過繩索回到樓下,再把繩索收起來。最后,你讓包雨芝重新穿上黃色外衣,并在大廈外等候我們就可以了?!?/p>

雅姬點了點頭,補充道:“那黃色外衣像帶了魔法一般,成功隱藏了包雨倩的尸體,讓你這偷天換日的詭計得到短暫的成功!”

“不!”包昊進行最后的掙扎,“你們說的都是一相情愿的瞎猜,根本沒有證據(jù)!我沒有殺雨倩!她是我最愛的女兒,我根本沒有殺害她的動機!”

“證據(jù)?”宇文雅姬冷冷地說,“證據(jù)之一:你背著‘包雨芝’下樓的時候,‘包雨芝’沒有像一分鐘前那樣哭鬧,為什么?因為那不是包雨芝,而是

一具根本不會動彈的尸體;證據(jù)之二:你說回去換鞋子,結(jié)果卻一分鐘后才出來,換鞋子根本用不了這么長的時間;證據(jù)之三:分頭找人的做法,首先是你提出來的。另外還有一點,你還記得嗎?在發(fā)現(xiàn)包雨倩的時候,你說了一句:‘快報警!’”

“對!我是這樣說過,有什么問題?”包昊理直氣壯地說。

男青年冷冷一笑:“問題就是,當時我們誰也不能判斷包雨倩是受傷昏迷了,還是死了。那么你,跟我們一樣不能判斷她是生是死的你,為什么會說‘快報警’,而不是說‘快叫急救車’?理由只有一個:你早就知道她已經(jīng)死了,根本沒有必要叫急救車。為什么你會知道?因為你就是兇手!”

包昊重重地“哼”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會說什么高明的話呢。我當時心神大亂,哪里能想到這么多?我看見她滿身是血,以為她是死了,所以叫你們報警,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吧。還有你們剛才說的那些所謂的證據(jù),都是巧合而已,根本不能成為證據(jù)。”

男青年咬了咬自己的手指,說道:“那好,我跟你說另一些證據(jù):首先,你殺人的兇器,肯定還在你的家里,是的,你根本沒有時間去處理,只要警察一搜查你的家,馬上就能把兇器找出來;其次,你用來實施詭計的繩索,肯定還在這附近,要把它找出來,也不是一件困難的事;第三,舒月的房間里,會留下你的腳印,這些都是很容易就能調(diào)查到的,是你所無法抵賴的;第四,包雨芝現(xiàn)在所穿的黃色外衣上,肯定留有包雨倩的血液!”

男青年說到這里,包昊已兩腳發(fā)軟,蹲在地上。

男青年說道:“最后,我再跟你說一件事,讓你心服口服?!?/p>

宇文雅姬有點好奇:“他最后會跟包昊說什么事呢?”

只聽男青年對包昊說道:“剛才我不是跟你說過嗎?公園那邊有一些居民在集會?!?/p>

“是呀。那又怎樣?”包昊的神色有點迷惑。

“那么,”男青年慢慢地說,“他們集會的目的是什么呢?你好好地想清楚,然后再回答?!?/p>

“是一起投訴小區(qū)的管理呀?!卑徽f道。

“你確定?”男青年問道。

包昊說道:“我……”忽然心念一動,住嘴不說。

“真的是投訴小區(qū)管理的集會?”男青年咄咄逼人。

“我……”包昊心虛了,聲音有點顫抖,“我當時忙著找雨倩,沒有留意?!?/p>

“只要望上一眼,就不可能不知道。讓我告訴你吧,今天是6月12日。一個月前,四川汶川發(fā)生了八級大地震。今天,是地震發(fā)生后的一個月,小區(qū)的居民,都帶上了白蠟燭,在公園里舉行哀悼會,悼念地震中的死難者。當時整個公園都是被點燃的白蠟燭,只要望上一眼,就絕不會忘記。為什么你會不知道?為什么當時到公園找女兒的你會不知道?”

“我……我……”包昊無法回答。

“讓我?guī)湍慊卮鸢桑蹦星嗄暾f道,“因為你沒有到過公園。那段時間,你忙著把包雨倩的尸體搬到樓梯底,再把包雨芝從二樓抱下來。你不知道公園里在舉行哀悼會,就是你是殺人兇手的最后的證據(jù)!”

“我沒有殺雨倩……我那么的愛她,怎么會殺她……”包昊跪倒在地,兩手抱頭,痛苦地呻吟著。

“的確,你沒有殺害自己女兒的動機,但這和你是殺人兇手這件事,是并不矛盾的?!蹦星嗄晖nD了一下,接著說,“因為你本來要殺的,不是你的女兒,而是舒大偉的女兒——舒月。”

包昊望了男青年一眼,一臉痛苦。

男青年接著說:“你由于某種原因,要殺死舒月,所以在前一段時間,就弄到了舒大偉家的鑰匙。今天,你或許由于臨時有事,也或許是要回家拿東西,反正你在工作時間回來了,還無意中得知舒月沒有上學,就在家里。于是,你心中萌生已久的對舒月的殺意,終于要付諸實施了。

“下午四點多的時候,你用鑰匙走進舒大偉的家,來到舒月的房間前,看到一個穿著紅色衣服、戴著藍色帽子的長發(fā)女孩站在鏡子前。你以前曾經(jīng)見過舒月穿這件衣服,也見過她戴這頂帽子,所以你確定了她就是舒月,二話沒說,在她背上刺了一刀……”

“不要再說了!”包昊如野獸一般吼道。

男青年沒有停下來:“事實上,那不是舒月,而是你的女兒包雨倩!她換上了舒月的衣服,甚至在試戴著舒月的帽子,另外,包雨倩和舒月一樣,都留

著長頭發(fā)。這些要命的巧合加起來,讓你誤以為眼前的人是舒月,讓當時極其沖動的你,對自己的女兒痛下毒手……”

包昊一下子跳起來,喝道:“我叫你別再說了!”一語未畢,狠狠地向男青年踢了一腳。

男青年反應極快,輕輕一躍,避開了包昊的攻擊,接著右手一壓,把包昊按在地上。宇文雅姬一個箭步走上前去,給包昊銬上了手銬,同時望了男青年一眼,心中贊嘆:“好敏捷的身手!不光身手敏捷,而且腦袋反應極快,觀察能力極強,要不是他,我也不能這么快把這宗謀殺案偵破。這個看上去一臉呆滯、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的男青年,到底是何方神圣?”

雅姬還在想,只聽男青年說道:“當時你的女兒已經(jīng)見到你,卻嚇得說不出話,所以在地上留下血字。而你,在向她刺了很多刀,終于把她刺死后,才發(fā)現(xiàn)她竟然是自己的女兒!本來要殺別人,卻害了自己的女兒,這是怎樣的諷刺?”

雅姬喃喃說道:“天理昭彰,報應不爽?!?/p>

案件偵破了。包昊被帶回公安局。他為什么要殺舒月?他不肯說。或許要通過進一步調(diào)查,才能揭開這一個謎團。

離開大廈前,宇文雅姬向男青年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思炫?!蹦星嗄耆酉逻@幾個字后,就轉(zhuǎn)過身去,兩手插進口袋,慢悠悠地回到大廈里。

“慕容思炫……”警車上,雅姬喃喃自語,“可真是一個可怕的人呀。如果有一天他成了我們的對手,那可是相當頭疼的事。幸好目前看來,他是一個充滿正義的人?!?/p>

幾個月前,舒家收到一個包裹,收件人是舒月。

舒月打開一看,包裹里竟然是被肢解的洋娃娃。

舒月嚇得大哭。

從那時開始,每隔一個星期,都會有一個包裹寄來。舒月不敢再打開。舒大偉每次把包裹打開,發(fā)現(xiàn)包裹里都是被肢解的洋娃娃,最近幾次,洋娃娃上還沾著雞血,十分恐怖。

“到底是誰在惡作???”舒大偉十分苦惱。幾天前,他向一位叫小紅的網(wǎng)友

訴苦,把這件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小紅。

“有一個人或許能幫助你?!毙〖t說。

“是誰?”舒大偉急不可耐地問。

“我以前住的出租屋里,曾發(fā)生過一起兇殺案,案中被殺的是我的好朋友。當時破案的是出租屋里的一個男租客。他是一個很聰明的男生。你可以去找他幫忙,或許他能幫你把惡作劇的人找出來?!毙〖t說。

聽她這樣說,舒大偉的面前亮起一道曙光:“好,你告訴我地址,我去找他。”

幾天后,舒大偉根據(jù)小紅所說的地址,來到出租屋,找到那男青年。那是一個頭發(fā)零亂、不修邊幅的男子。舒大偉說明來意后,男青年對他所說的事稍感興趣,答應大偉到他家走一趟,幫他調(diào)查恐嚇包裹之事。

一路上,舒大偉把這幾個月來收到被肢解的洋娃娃的事情的始末,詳詳細細地告訴男青年。男青年聽完以后推斷:惡作劇的人可能就住在附近。

走到舒大偉所住的大廈外的時候,舒大偉問道:“對了,你叫什么名字?”

“慕容思炫?!蹦星嗄甏鸬馈?/p>

接下來,兩人走進大廈。舒大偉腳步匆匆,慕容思炫則慢悠悠地跟在后頭。

剛來到二樓的時候,舒大偉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

“叮當!叮當!”舒大偉想到這里,思索被門鈴聲打斷了。

他去開門。門外的人是慕容思炫。

“哦?是你?”舒大偉心不在焉地說,“宇文隊長已經(jīng)把包昊帶走了嗎?”

思炫點了點頭。

舒大偉嘆了口氣:“真沒想到包昊竟然會是兇手呀?!?/p>

思炫斜眉一蹙:“你真的沒想到?”

“…………”

“其實,你早就知道殺人兇手是包昊,對吧?”

“啊?”舒大偉愣住了。

“我們一起回來的時候,你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頭,你走到二樓的時候,親眼看到包昊抱著自己女兒的尸體走回家,對吧?只是他沒有看到你。”

“我……”舒大偉語塞了。

“你知道了他是兇手,不僅不揭發(fā)他,還想方設法地包庇他?!彼检盘蛄颂蜃齑?,“在我要求跟包昊一起行動的時候,包昊怕我破壞他的計劃,說自己到公園去看一看,而你馬上就跟我說:‘要不你和我們一起行動吧?!堑模闶窃趨f(xié)助包昊,讓他的計劃能夠順利進行?!?/p>

不等舒大偉回答,思炫又說:“那些恐嚇包裹是誰寄來的,我想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清楚了吧?對,在你看到包昊抱著包雨倩的尸體的那一刻,你就明白了一切!”

舒大偉長長地嘆了口氣,低沉著聲音說:“你走吧,我很累。謝謝你幫忙。再見。”

送走慕容思炫后,舒大偉回到家里,躺在沙發(fā)上,繼續(xù)陷入思索。

是的,那慕容思炫說得不錯,在走到二樓的時候,舒大偉看到了殺人以后帶著尸體逃離現(xiàn)場的包昊。

當時,一看到包昊那充滿無助和絕望的神情,舒大偉心中猛然一震,不禁想起了三年前的一幕。

那是一個畢生難忘的夜晚。那是永遠無法從記憶之中磨滅的一幕!

三年前的一個晚上,舒大偉醉酒駕駛,撞倒了一個女人。當時和那女人在一起的,還有一個肥胖男人。那肥胖男人向舒大偉乞求道:“快!幫忙把我老婆送到醫(yī)院去!”

舒大偉心里害怕之極,只望了那男人一眼,就開車逃離現(xiàn)場。

雖然只是望了一眼,但男人當時那絕望的表情,卻深深地印在舒大偉的腦海之中,幾年來都揮之不去。

“那女人被我撞死了嗎?當時那路段,人煙稀少,他們是很難找到路人幫忙的。即使是叫救護車,也恐怕要一段不短的時間才能到達。如果我能停下來,把那女人送到醫(yī)院去,或許她就不會死?!?/p>

三年來,舒大偉老想著這些問題,終日生活在愧疚之中,身體越來越消瘦,性格越來越孤僻,行為越來越怪異。終于,他的妻子無法忍受,離他而去。

三年后的今天,舒大偉看到了包昊臉上所出現(xiàn)的那無助而絕望的神情的一剎那,包昊的臉和幾年前那個夜晚的肥胖男人的臉重疊在一起了!

霎時間,舒大偉明白了一切:原來是他!原來他就是我當年撞死的那個女

人的丈夫!原來他早就認得我!原來那些被肢解的洋娃娃就是他寄過來的!

天意啊,我原以為逃跑以后就能高枕無憂,沒想到冥冥之中自有主宰,這幾年來,上天不僅讓我的內(nèi)心受盡折磨,現(xiàn)在又讓被我撞死的女人的丈夫十分巧合地成為我的鄰居!

善惡到頭終有報,高飛遠走也難逃!

對包昊充滿愧疚的舒大偉,決定不但不揭發(fā)他,反而要協(xié)助他逃過法律的制裁。

不過他失敗了。因為宇文雅姬和慕容思炫,都是絕頂聰明的人。只要有一人在場,罪犯就難以隱藏,何況現(xiàn)在兩人聯(lián)手,哪里還能有漏網(wǎng)之魚?

后來聽思炫說包昊本來是想殺害舒月的時候,舒大偉心里明白:他是要報仇!他要殺死我的女兒,讓我和他一樣,嘗嘗失去最愛的人的那種痛苦。

他想到這里,一顆心臟像被什么重物壓著似的,十分難受。

“爸爸!”舒月的一聲叫喚,把他拉回現(xiàn)實之中。

只見舒月淚流滿面,抽泣道:“爸爸,雨倩為什么會被殺死?為什么???我好想念她,我好恨那個兇手!”

舒大偉心中一痛,把女兒摟在懷里:“一切都是爸爸不好,如果爸爸當年不是一逃了之,而是勇敢地去面對錯誤,承擔責任,今天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悲劇。”

他說到這里,忽然鼻子一酸,眼淚奪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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