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之后卻看到陸之昂站在門口,傻站著也不進去,走到他面前才看見他木著一張臉。立夏順著他的眼光看進去,于是看到里客廳里李嫣然坐在沙發(fā)上喝著咖啡,她也在朝這邊看過來,一瞬間立夏尷尬得想朝外面退,結(jié)果正好撞在傅小司的身上。
“干嗎都不進去?”傅小司擠過來,然后看到李嫣然,他的眉毛也皺了一皺,低聲問:“你怎么也沒上課?”
吃飯的時候氣氛就有點尷尬。幾個人都埋頭吃飯,沒說什么話。傅小司是從來吃飯的時候都不怎么習慣講話的,可是陸之昂平時那么能講話的一個人今天也一直低著頭吃飯。立夏則更加尷尬,連菜都不敢多夾,只對著自己面前的那一盤蠔油生菜一直進攻。
李嫣然突然對傅小司說:“你今天逃課是去看畫展吧?”
傅小司嘴里含著菜不方便說話,于是在喉嚨里模糊地答應了一聲“嗯”。
李嫣然于是就笑了,她說:“你干嗎在大雪里跑來跑去的呀,打個電話給我,我叫爸爸找輛車去接你們啊?!?/p>
“就你家才有車?!标懼和回5仨斄艘痪洹?/p>
于是李嫣然就愣在那里,不知道自己哪里說錯話了。
傅小司停下來,說:“沒什么,我自己不想坐車的,而且又不遠,就走了過去。你們快吃飯,等下還要上課呢?!?/p>
時間漸漸走遠。說不清楚快,或者慢。
再抬眼望窗外的時候冬天已經(jīng)很深了。已經(jīng)不用晨跑也不用上體育課了,積雪再也沒有化過。寢室里變得越來越冷,盈盈現(xiàn)在的起床方式已經(jīng)從伸一條腿出去變成露一只眼睛出來感受氣溫。
遲到的人越來越多,太多的人不能在冬天的低溫里起床。雖然早起對立夏來說也很痛苦,不過立夏還是每天早上堅持著上早自習。
學校的熱水變得供不應求,打水的人在課間休息時間排起了長龍。一長排的人嘴里呼著白汽,哆嗦著,臣服在冬天的威力之下。
陸之昂是徹底地進入冬眠階段,上課有百分之八十的時間都在睡覺。不睡覺的時候也變得目光呆滯,和他說一句話他三分鐘后才抬起頭,半瞇著眼睛回答你。而且十有八九答非所問。
倒是傅小司,在冬天里整個人都顯得很精神,身上微微透出一些鋒芒,在冬天寒冷的氣候里尤其明顯,像是一把開過刃的劍。
傅小司還是經(jīng)常會在下午放學的時候留下來幫立夏講題,依然把筆記借給立夏。而這個時候陸之昂就躺在邊上睡覺,傅小司給立夏講完之后就推醒他,然后拉著哆哆嗦嗦的他回家。
立夏依然每個月在學校門口的書報亭里買有祭司專欄的雜志,里面祭司的畫也開始充滿了雪景,大片大片的白色被處理得充滿了神圣的意味。
整個世界泛濫著白光。像是洪水一樣。
立夏每天下午還是會和小司還有陸之昂一起去畫畫,只是現(xiàn)在傅小司已經(jīng)不怎么教立夏了,因為基本功學完了之后總歸是要靠自己的?,F(xiàn)在才是真正的“師傅領(lǐng)進門,修行在個人”了。同樣因為傅小司的幫忙立夏的成績也提高了一些。有一次甚至考過了陸之昂拿了第二名,這讓陸之昂嗷嗷地怪叫了一個禮拜,然后在下一次的考試里總分又足足比立夏多了三十多分。
日子突然變得很平靜了,立夏覺得生活變得很充實,這是自己初中時從來沒有感覺過的。依然經(jīng)常和七七吃飯,聊天的時候總是不自主地會對七七講到傅小司和陸之昂,而每次七七都是笑而不語,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盯著立夏看。看到后來立夏也不好意思老提他們兩個了。
寒假到來之前的最后一次考試,期末全年級的總排名榜上,高一三班顯得格外的輝煌。全年級前十名后面的班級全部寫著“高一三班”。
第一名:傅小司,高一三班。
第二名:陸之昂,高一三班。
第三名:立夏,高一三班。
期末考試結(jié)束后很長一段時間學校依然在補課,寒假并沒有真正地到來。一直到接近春節(jié)了學校才開始放假。立夏和七七一起回了老家。很多同學聚在一起,談著自己高中的生活。大家都很羨慕七七和立夏,因為能進淺川一中不知道是多少人做夢都想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