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沖刺吧——正當她這么想的時候,風美忽然覺得腳掌好像踩到了一個凸起物。當然了,她的腳掌不可能直接踩到什么東西,只是右雪板的前端讓她覺得有一種不自然的感覺。
是一塊小異物。冰渣嗎?這種感覺出現(xiàn)在右雪板外側(cè)、距前端二十厘米的地方。緊接著,這個異物貫穿了整條雪板,只用了百分之幾秒。但是,任何頂尖阿爾卑斯滑雪選手都不會習慣這種異樣的鈍感。
異物從風美的靴子底下穿過,在右雪板板尾內(nèi)側(cè)斜著消失了。雪板的內(nèi)側(cè)或許有些損傷。
風美回到自己的節(jié)奏,繼續(xù)滑行。前方,最后一個旗門已經(jīng)近在眼前。她拼盡全力,奮力滑過。
風美剛脫下雪板,澤口便走了過來。他頭上的黑色針織帽已經(jīng)變成了白色。話雖如此,其實就算摘掉帽子,他的頭上也還是白的。
澤口扭動了一下他那張被雪曬黑的臉龐①[①?滑雪的時候,雪面反射陽光,很容易曬黑皮膚。],眼角上刻著深深的皺紋。
“板子的狀態(tài)怎么樣啊?”他問道。
“你想讓我屈服嗎?”風美盯著這個比自己年長將近三十歲的男人。
“沒那回事。我不是和你說過嗎,一定要讓板刃保持在最佳狀態(tài)?!?/p>
“你還是老樣子,心眼還是那么壞?!?/p>
風美剛一板起臉來,高倉便一臉嚴肅地慢慢走了過來。
“她好像有些不滿啊。在受到牽連之前,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睗煽诳s著腦袋,向相反的方向走去。
“在過第六個旗門的時候,你好像抬了一下身子。這是怎么回事?”
那是踩到異物的時候。果然瞞不過高倉的眼睛。
“對不起,途中,注意力有點兒不集中……”她沒說異物的事情。一來對方不會接受借口,二來這種事情就算說了也是沒有意義的。
高倉嘆了口氣。
“如果在這種程度的賽道上都無法持續(xù)保持注意力的話,那你也就別滑了。另外,向外傾斜的毛病好了一點兒,膝蓋的使用方法改變了嗎?”
“我特地注意了一下?!?/p>
“嗯……”高倉稍加思考,問道,“是你父親的建議嗎?”
“不是,是我自己想出來的。最近,爸爸幾乎沒怎么給我提過建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