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你屬兔子的呀(2)

愛到最后,誰也都蒼老 作者:消夏


悻悻的上了車,一路上,碰到了幾個為了不遲到而將自行車騎得飛快的學生,雙腿用力的踩著踏板,恨不得身體能離開座位,以一種騰空的姿勢飛馳而去,但還是被他們的車遠遠的甩在身后。

文修遠還在扭身向后看,慢慢的,騎車的人變成了漫兮,兩條細腿吃力的上下踩蹬,寬大的校服在身后鼓得圓圓的,像是一個蒙古包,臉頰也被急速前進時所帶來的風吹得通紅,盡管如此,額頭亮晶晶的似乎還有汗水,這又比他平時見到的漫兮更加狼狽百倍。

那人的身影終于遠得看不見了,文修遠只好轉(zhuǎn)過身,左右看了看寬大的座椅,心里涌上一個念頭:如果他大發(fā)慈悲每天上下學順便捎帶上漫兮,是不是她會對他態(tài)度好一些?但馬上,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漫兮手里提著那袋垃圾送到他面前的情景讓他不寒而栗,他仿佛看到了干凈的真皮座椅上沾上了什么不潔的東西。他迅速的再次察看了身邊的位置,還好,仍然一如既往的潔凈。

還是算了,哪有小保姆坐車上學的道理,更不用說還是個臟兮兮的小保姆。這樣想著,文修遠閉目靠進軟墊里,難得的一次良心發(fā)現(xiàn)就被他成功的扼殺在了襁褓之中。只不過他好像忘了,他的衣服除了內(nèi)衣基本上都是這個臟兮兮的小保姆幫他洗干凈又熨好了才穿在身上的。

一上午的課,文修遠都上得渾身不對勁,但又找不到原因,終于熬到第三節(jié)課下了,他迫不及待的走出去,準備在第四節(jié)的體育課上好好活動活動筋骨,將這些不對勁統(tǒng)統(tǒng)發(fā)泄出去。

路過七班時,發(fā)現(xiàn)一向不出教室的漫兮正隨著人流往外走,這才想起來,今天的第四節(jié)漫兮和他們一樣,都是體育課。文修遠立刻來了精神,緊跑兩步追上漫兮。

很快,漫兮也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抬起頭來有些懨懨的看著他,臉色比平時更加蒼白,連嘴唇也褪盡了血色。

文修遠理所當然的認為漫兮是因為昨晚得罪了他的事而畏懼,暗自得意的同時態(tài)度也比平日更加惡劣了幾分。他隔著一步的距離攔在她面前,低著頭假裝不解的看她,“路漫兮,我克扣了你的工資嗎?怎么一見我就氣得臉色發(fā)白,要不然就是做了虧心事,見到主人嚇得面如土色!”

他的聲音很大,總是跟在他左右的幾個調(diào)皮的男生立刻哈哈大笑起來,連附近路過的同學也駐足投來疑惑的目光,或見怪不怪的偷偷竊笑。

漫兮早已經(jīng)習慣了文修遠時不時的惡作劇,反正她是文家小保姆的事情已經(jīng)在學校里傳開了,如果是平時她一定會若無其事的當做什么也沒發(fā)生過。只是今天她分外的不舒服,早晨起來就覺得渾身發(fā)冷,明明多穿了一件毛衫仍然覺得由內(nèi)而外的發(fā)抖,兩腿像灌了鉛一樣困乏難耐,連帶著心情也變得極壞。

她咬著嘴唇憤怒的瞪他,冷著聲音說,“文修遠,每天欺負我你很得意嗎?幼稚!”說完便繞開他走掉。

文修遠被漫兮突然的反抗弄得措手不及,待反應過來哪里肯善罷甘休,一個轉(zhuǎn)身便牢牢拽住她的胳膊,漫兮沒防備被拽得一個趔趄。

“路漫兮,你剛才說什么?你敢說我幼稚!”文修遠咬牙切齒的說,將一貫的紳士風度,好男不和女斗等等的信條全部拋至腦后,手里用得力氣很大,也不管他們倆這樣拉拉扯扯的樣子在中學里是多么的驚世駭俗。

漫兮胳膊生疼,想掙脫偏偏身上軟綿綿的沒有力氣,只好用堅定的眼神示威,好像在說:我就是說你幼稚了,怎樣!

她這種沉默又倔強的態(tài)度徹底的激怒了文修遠,他怒極反笑,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有不少人圍觀更加得意,“你說我幼稚?路漫兮,大概還沒人知道這幾年你的成績能保持現(xiàn)在的水準都是誰的功勞吧,你要不要告訴他們,每天晚上都是誰辛辛苦苦的替你輔導功課,幫你解答疑問的?是我!你不說感謝也就算了,反倒罵我幼稚,路漫兮,你真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聽了這番話,圍觀的學生立刻露出驚訝和恍然大悟的神情,似乎對這樣的八卦分外感興趣,向她投來的目光更加異樣。

漫兮身上難受,胳膊上的疼痛更加劇了這種痛苦,她幾乎掉下淚來,耳中聽得文修遠的冷嘲熱諷,心下一橫,索性也顧不得以后的臉面,仰起頭大聲說,“是啊,我當然感謝,只不過感謝的是你的智商,至于情商,如果不是幼稚,那是誰每天要別人洗衣服,做飯,放洗澡水,還……”暖被窩這三個字最終還是被她的理智壓了下來,沒有說出口。


上一章目錄下一章

Copyright ? 讀書網(wǎng) m.ranfinancial.com 2005-2020, All Rights Reserved.
鄂ICP備15019699號 鄂公網(wǎng)安備 42010302001612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