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位上的各位,看得是心緒起伏,齊硯冰藍色的眼瞳里那柔和的光澤卻開始變了。
“少主,橘子?!奔t袖將剝好的另外一個橘子遞給齊硯,他卻折扇一開。“不吃了,已經(jīng)夠了。”
臺上方箐已出了第三題?!叭齻€金叫鑫,三個水叫淼,三個人叫眾,那么三個鬼應(yīng)該叫什么?”她手中的小旗一出,立即弓箭手出擊,在瞬間又滅了對方一個禁衛(wèi)軍。
席位上的各位苦思冥想,御天麒大方地笑了笑,他抱拳再次請教道:“鸞姑娘,恕在下愚鈍,答案是什么?!?
“遇見三個鬼,不叫救命,還能叫什么?!彼羯桓卟坏停?。
“原來如此?!庇祺枥事暣笮?。
席位上的眾人不解御天麒何以發(fā)出笑聲,但蒼夜王朝的衛(wèi)山而、鳳舞王朝的鳳蝶衣、朝陽王朝的南宮蒼已然明白。
“看山,山已峻。”御天麒的對聯(lián)從難度高的變?yōu)殡y度低的了,他唯一的禁衛(wèi)軍棋子出擊了,照舊是對方的刺客棋子。
方箐淡然的眼眸,一道亮光閃過?!巴饲??!?
禁衛(wèi)軍又是一招得手,立即歸位。
“好像又是我出題了?!狈襟浯桨瓿秳?,她淡道:“什么東西比烏鴉更討厭?”
“烏鴉嘴?!庇祺璺磻?yīng)迅速,立即得出答案,方箐的弓箭手還未出擊,便得退回原位。
原來如此,聰明的人已經(jīng)看出了端倪。
這個鸞玉卿,她怎么可以--
她連著出了三道同類型的題目,御天麒那么聰明的人,怎么可能不會舉一反三,他熟悉了題目涉及的轉(zhuǎn)彎點,那么方箐后面出的題目對他而言,也就沒有難度了。
接下來雙方相互咬得很緊,幾乎沒有絲毫的破綻讓人看得出來方箐放水了。
方箐按照自己預(yù)定的目標,在一炷香時間內(nèi),讓御天麒滅了她所有的棋子,她卻留了一顆棋子給御天麒。
這次對弈比賽,可謂是四國一年一度比賽中最為精彩的,也是看得最心緒不定的一場棋賽,相對其他三國的輕松破關(guān),落月王朝可謂是驚險重重。
落月王朝席位上的眾人,到此刻都暗暗松了一口氣,好在落月王朝沒有從第一場賽事中刷選下來。
“鸞姑娘,你這一局擺得好啊,不顯山露水地輸了?!饼R硯搖扇而來,他冰藍色的瞳仁,魅笑的光澤不斷地泛起。
“抱歉,小女子才疏學淺,這把關(guān)嗎,倒讓齊公子失望了?!狈襟浯桨甑瓝P起?!跋乱魂P(guān)的話,我想齊公子還是另請他人把關(guān)吧?!?
“不用換人,在下覺得鸞姑娘才學出眾,勝任把關(guān)之人,綽綽有余?!彼旌刃?。“輸了這次,下次可以贏回來的?!?
“齊公子有把握,小女子卻沒有公子的自信。”他難道不怕她再來一次敗陣嗎?方箐淡然的光澤,流轉(zhuǎn)眼底。
“你會有的,就在下一關(guān)?!饼R硯眼中似有深意,他笑著離開棋盤賽場。
方箐心中一沉,這個三皇子,還會玩出什么花樣來呢?
“春香,跟著齊公子,去下一關(guān)?!?
“是,三小姐。”春香點頭,她覺得接下來她又可以期待她們家三小姐高超的技能了。
然當春香看到雨花亭上安置的古琴,她先前的興奮驀然沉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擔憂。
“三小姐,這一關(guān)是琴藝?!”
方箐淡眉微橫,她心中震動,面上依舊冷冷的:“推我過去?!?
她玉手揚起,左手在七根琴弦上輕輕地拂過,而后鏗--尖銳的刺音,傳入前來參賽的四國人物的耳中。
“齊公子,你莫非忘記了,我已不能彈琴?!?
齊硯搖扇而來:“在下自然知道鸞姑娘已無法彈琴?!彼鸱襟涞挠沂?,注視著她如雪皓腕上的丑陋疤痕?!安贿^姑娘不會,在下會。”他薄唇扯笑,眼含春水。
御天麒的視線在飄到方箐右手上的疤痕時,他黑曜石般透亮的瞳仁,一道極快的痛楚從他的眼底飛逝而過。
方箐淡漠的眼眸折射一道異光,她盯著他冰藍色的眼瞳,若蔚藍的天空那樣明凈,若大海般那般幽深難測。
而后她揚眉淡語:“齊公子,請自重。”
“鸞姑娘,請放心,在下并沒有半點輕薄姑娘之意,而是此關(guān),在下必須要借助鸞姑娘的手,希望鸞姑娘為了大局著想,不要拘泥這種小節(jié)?!饼R硯話音剛落,霍剛飛身而來,他將一把椅子放在齊硯的身后。
齊硯淡笑而坐,他并坐在方箐身側(cè)?!罢埿l(wèi)帝、鳳帝、南宮太子、寧王爺,根據(jù)標識好的坐位,各自落坐?!?
衛(wèi)山而桀驁不馴的濃眉,壞脾氣似的皺了皺,他落坐琴臺,那高電流蓄積的眼瞳,光澤點點。鳳蝶衣行步懶散,她懶洋洋地走到琴臺后,玉指抬起,撫了撫她一頭烏黑柔亮的青絲。南宮蒼玩世不恭地落坐,他那隱隱透出紫青色的唇瓣,扯出一道譏諷的弧度。
而御天麒的琴臺,恰好正對方箐所坐的位置,他黑亮幽深的子瞳,有光不斷地晃閃而過。他坐在那里,視線定定地落在方箐毫無表情的面容上。
方箐微卷的睫毛,向上翹動,她眼角的余光,掃到御天麒俊美面容上那隱隱而出的陰霾。
這個三皇子,這一關(guān),他是打算以心理戰(zhàn)術(shù)來對付御天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