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踢兜的嗎?”我說。
“什么?”
“你踢石階干嗎?”我說。
她傻呵呵笑著踢了我一下。
“走吧,”我說,“我們回客棧?!?/p>
兜兜仰起頭來看我,主動拉我的手,她好像完全明白剛才發(fā)生的事情。
“你不是昨天下凡的。”她微微笑說。
她的愛從此變得堅定而明確。
當我撫摸她的時候,她默默地回應著--當我撫摸她的身體,她輕輕扭轉身體;當我撫摸她的腿,她就曲起雙腿,把每一寸肌膚送到我的手上;還有一寸的孤獨,親愛的請你將這一寸撫平。
我覺得做完愛之后才是相愛的最好的時候。我們躺在床上,抱在一起,我捋著她的頭發(fā),她的頭發(fā)是汗?jié)裨陬~頭上的,我用手指一縷一縷地捋著的時候。我覺得這個時候是相愛的最好的時候。
你要是懂得愛,你就應該知道,做完愛之后,才是相愛的最好時候。如果你要回報你的愛人,就是在這個時候,靜靜地抱著她,聽她的呼吸漸漸平緩;聽她在高潮過去之后,說的第一句話,這句話來自她內(nèi)心最深處。
我們一言不發(fā),感受著冷卻的靜謐。
溫度在降低,呼吸在平伏,動作變得緩慢。
兜兜的手指在我胸前畫圈,我問她在畫什么。
她說在寫字。
我說:“你寫了什么?”
她說:“你自己猜?!?/p>
我說:“那你再寫一遍。”
她就又寫了一遍。
我感受著她的指尖在我胸前癢癢地滑過,但我不知道她在寫什么。我在腦袋里鋪開一張白紙,緊緊地跟隨她的筆跡,但還是只畫出一團亂麻。
我只是感覺到筆速那么猶疑和倦怠,筆畫很復雜。她寫的速度非常緩慢,似乎生怕我不能辨認。
但我還是不能認出來。
我說:“告訴我你在寫什么。”
她說:“她在寫她的名字?!?/p>
“你叫什么名字?”
“踢踢兜?!?/p>
“告訴我你的真名?!蔽艺f。
“我叫踢踢兜?!彼p輕地說,“不要再問了,反正我們很快就會分開,說不定就是明天早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