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天河區(qū)加州紅的酒吧內(nèi),一支小有名氣的搖滾樂團在眾人圍繞的舞臺上賣力地表演著。酒吧角落的一張圓桌旁,坐著一男一女,兩人平靜地喝酒、聊天,似乎與喧囂的氣氛有點格格不入。
女子時而激動,說到興起時,指手畫腳;時而悲傷,情到深處時,黯然垂淚。男子的表情卻沒有很明顯的變化,只是靜靜地聆聽,偶爾插上兩句安慰之詞。
突然男子的手機響起,女子正說到高潮,卻被手機鈴聲打斷,臉上閃過一絲不快,但是很快被善解人意的笑容掩蓋。男子跟女子打了個招呼,然后起身到洗手間前面的過道去接電話。那里雖然不能完全隔音,但是酒吧嘈雜的聲音已經(jīng)減弱了不少。
"喂,落落親愛的,怎么了,想我了?"男子接通了電話,表情由剛才的波瀾不驚變成了無限溫柔。
"啊,怎么會胃疼呢,是不是又沒按時吃飯,還是涼著了?"
"我?我跟幾個同事在酒吧玩呢,所以有點吵。"
"好,落落你乖乖的,吃了藥就好好休息,一會兒我回去了再給你打電話,親一下。"
男子合上手機,然后徑直走進(jìn)了洗手間。他一點也沒有發(fā)覺,有一個女子就站在不遠(yuǎn)處偷聽他打電話。
女子見男子去了洗手間,這才溜回座位,拿出手機,很快編輯了一條短信發(fā)了出去。
女子剛剛按了發(fā)送,男子便走回了座位,表情恢復(fù)成最初的平靜。他用禮貌而略顯生疏的語氣說道:"不好意思。"
昏暗曖昧的燈光下看不清女子的表情,只能看到女子說著說著便掩面而泣,隨即一頭撲進(jìn)男子的懷中。
公司的周末像往常一樣冷清,有地方可以去的人都不會選擇呆在這么偏僻的地方享受難得的假期。連秦子諾都被他同學(xué)拖去深圳市內(nèi)唱KTV。他原本是想留下來陪周落的,但是最終被周落連轟帶趕地攆走。
周落知道,如果秦子諾知道她身體又不舒服,是絕對會留下來照顧她的。"不能再自私了。"周落渾身抽搐地捂住胃部,暗暗對自己說道。
環(huán)境冷清的時候特別容易產(chǎn)生思念,生病的時候尤其如此。周落終于忍不住撥通了梁離的電話,等待著電話那頭噓寒問暖的慰藉。
誰知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接通之后,一股嘈雜喧鬧的氣息撲面而來。雖然背景的聲音不是很大,但是周落還是清晰聽到有人在高唱《離歌》。
原來梁離跟同事去酒吧喝酒,看來自己電話打的不是時候,于是周落只隨便抱怨了幾句,便草草掛了電話,她先前想好的表達(dá)想念的話也基本沒有派上用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今天這個電話全然沒有周落想象中的甜蜜和溫暖。
她不是個喜歡亂撒嬌的人,如果梁離有事,她便絕對不會再繼續(xù)糾纏。善解人意,是梁離最喜歡周落的一點。
掛上電話不久,周落便收到了一條短信。她有些納悶地打開,隨即驚得一屁股坐在床上,說不出話來。"周落你好,我是方婷,我正和梁離在加州紅里喝酒泡吧,聽說你不舒服,特發(fā)個短信來慰問一下。是我心情不好拉他出來陪我喝酒的,你別怪他。"
周落盯著短信愣了幾秒,然后揉揉眼睛又仔細(xì)把短信重新看了一遍。這個號碼是自己不熟悉的,假如真是方婷她又怎么會有自己的號碼?是梁離給的?也不大可能,不管他跟方婷是否有曖昧,都不至于把周落的手機號給她。
周落顫抖著雙手,回復(fù)了一條短信:"你是方婷?你怎么會有我的手機號碼,你是說你現(xiàn)在跟梁離在一起?"
那邊短信回得很快,但是對周落手機號的來歷避而不答,"是的,我們現(xiàn)在在一起,這里的駐唱樂隊很不錯,尤其是《離歌》唱得很好聽,剛才還在唱呢,希望你以后可以有機會來聽聽。"
周落此刻只覺得茫然,她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相信方婷的短信還是直接去問梁離真相。梁離已經(jīng)跟她說了是跟同事在一起,那自己反復(fù)追問是否表現(xiàn)得太過小氣和不信任?梁離說過我只需要相信他,我不能輕易受到別人的挑撥,可是方婷說的也不像是假話,不然她怎么會知道我不舒服,怎么會恰好也聽到《離歌》的演唱?
當(dāng)周落在宿舍里冥思苦想的時候,梁離好不容易才把方婷從懷里拔了出來,"方婷,你別這樣,那個男人既然如此不值得你去愛,那你就應(yīng)該盡早走出來。這樣折磨自己也不是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