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然有些發(fā)呆了,竟然第一次感覺到與歐陽悅心貼得如此之近。我們窮其一生苦苦追求的、想緊緊握在手中的卻往往會在最不經(jīng)意中失去。
歐陽悅幽幽地說:“我好想回鄉(xiāng)下去,蓋一所大房子,喂很多雞,還有一群豬,院子中栽很多桂花樹,跟心愛的人一起坐在樹下喝茶。”
我回到現(xiàn)實中,感傷只在一瞬間灰飛煙滅。我冷笑著說:“你在寫詩呢?”
歐陽悅咬著我的耳朵說:“要不我們一起回去吧?!?/p>
我呵呵笑著說:“鄉(xiāng)下可沒有紅酒喝了,也沒有法國牛排了,你跟心愛的人生的小孩也受不到好的教育,將來他們長大了只能又到城里來當民工了?!?/p>
歐陽悅說:“我們可以修學(xué)校,辦教育,讓那些鄉(xiāng)下的孩子們都能受到跟城里孩子一樣的教育。”
她越說越遠,幾乎是沉浸在一個虛幻的夢中。我大怒說:“你教他們什么?教他們?nèi)绾斡蒙鄵Q錢嗎?”
歐陽悅一愣,臉漲得通紅,然后開始抽泣,光潔的身體如同正在融化的積雪一聳一聳地向下塌陷。她將我一把推開,踢我一腳說:“你這個混賬王八蛋?!?/p>
我在黑暗中快意地哈哈大笑,心想,叫你裝B。網(wǎng)絡(luò)有流行語:莫裝B,裝B遇雷劈!
早上我照樣衣冠楚楚、儀表堂堂地去上班。馬麗向我匯報說:“王仕途的手機關(guān)機,聯(lián)系不上。劉定理也不愿出來,欲言又止的樣子,可能只怕真有什么不對勁?!?/p>
正說著周紅兵也是一身正裝出現(xiàn)在辦公室門口,他笑容滿面地說:“今天集團樓總與李慶才要過來,上午10點的飛機,我去機場接他們?nèi)チ税??!彼那楹芎玫刈吡?,我卻暗罵,這狗日的邀功請賞拍馬屁倒是跑得最快。
周紅兵走后,我更是心神不寧,一是想著等一下如何跟樓老板匯報,又想到這個標的事,突然想到一個人或許可以幫我。我馬上打電話給徐小月,她一接電話就說:“我就知道你要找我。”
我更是預(yù)感不好,果然她說:“有人在背后使壞,高天寶很生氣,你們中標可能有點懸了?!?/p>
我忙問:“怎么回事?能不能出來面談一下?”
徐小月矜持地說:“我沒有時間,再說了,當下我們還是不見面的好,弄不好我也會被高天寶懷疑的?!?/p>
我急得都差點喊了起來:“那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我們是第一名,沒有合適的理由,即使是高天寶也不能隨便否決我們。那天他還當面對我說過,我們在加州花園干得不錯的,無論是質(zhì)量還是進度都是一流的?!?/p>
徐小月生氣地說:“你跟我咋呼什么?是有人跟高天寶說你們圍標,并且有確鑿的證據(jù),要不是涉及到天寶集團的某些高層領(lǐng)導(dǎo),高天寶早就發(fā)火了,他有可能會推倒這次公開招標重來的?!?/p>
當?shù)匾宦暎邞乙丫玫哪莻€鐵球終于要落地了。我忙問:“是誰去說的?有什么證據(jù)?”
徐小月發(fā)火說:“我怎么知道,高天寶只是隨口對我說了一下,我警告你了,不要深究,不然的話,萬一他們查出加州花園的事,我也脫不了干系的?!比缓笏龗炝穗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