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嘆息,這也無怪徐小月,就算是十個倪不遲也難以抵高天寶十分之一。一邊身家是巨富的帥氣大款,一邊是形象猥瑣的窮技術(shù)員。換成是你?你會如何選擇?
十一
大凡要承接一項工程就得提前跟蹤,與專揭明星隱私的狗仔隊還真區(qū)別不大,比如是什么性質(zhì)的工程、誰是關(guān)鍵人物、關(guān)鍵人物的興趣愛好、資金是否到位、項目進展程度、對方的人事變動等我們都得一一摸排清楚,這樣才有可能對癥下藥。問題是我們在進行跟蹤的同時,自然也有無數(shù)的競爭對手在搞這一套,甚至可能比我們更早下手。
我把情況向周紅兵匯報,畢竟他才是老板,而且最關(guān)鍵的是當狗仔隊是要花錢的,但往往我們花了錢卻不一定能起到想象中的效果,就好比用蚯蚓釣魚,蚯蚓我們用了不少,但是魚卻不一定上鉤。這個錢當然不會是我自己出,必須通過他同意簽字才能報銷。
周紅兵是一個老狐貍,他自然明白我的用意,于是老臉作深沉狀,端著茶杯呷一口裝模作樣地沉吟說:“這個項目是高天寶親自在操作,還是王仕途在操作?如果是高天寶要如何操作?如果是王仕途又如何操作?剛才聽你這樣說好像王仕途并不怎么支持我們,你知道原因么?”
我說:“目前還不清楚,不過應(yīng)該可以打聽出來的,我已經(jīng)派馬麗去他們的商務(wù)部接洽去了?!?/p>
周紅兵又說:“如今這種民營企業(yè)的地產(chǎn)工程多數(shù)都不掙錢啊,搞不好會虧損的,怎么辦?”他看我臉色難看馬上又說:“當然了,也不能因為怕這怕那就不敢去嘗試了,我是說如果搞不好我們怎么向上面交待。”
我只聽得心頭火起,周紅兵是一個典型的投機倒把分子,是一個見好處就上,見難處就讓的主,他自然不會正面同意對的。一旦出了問題,他就會給上面匯報說:我當時就不同意搞的,還提醒過他,要小心要謹慎行事。但如果弄成功了,他也會第一時間向上面匯報說:這個項目我是堅決支持的,不能因為有一點風(fēng)險就縮頭縮尾。我?guī)缀蹩梢灶A(yù)見到他的幾種嘴臉,感到好笑,于是臉上也帶上了笑容。
一定是我臉上的笑讓周紅兵很惱火,他瞪著我說:“你笑什么?”
我一驚,馬上收起笑意正色說:“我是聽周總的分析很到位,很切中要害,感到無比的欣慰,我覺得能在你的手下做事感到無比的開心,所以就不知不覺笑了?!?/p>
我想,我這一生說過許多無恥的話,干過許多無恥的事,但是這一次只怕無恥得有點過分了,以至于周紅兵的老臉和我自己的都發(fā)紅了。其實這種無恥的話我們一生中誰沒有說過呢?只是這樣說得多了,習(xí)慣了也就好了。慢慢地我們會以為話本來就是應(yīng)該這樣說的,所以說,我們沒有最無恥,只有更無恥!
周紅兵的老臉紅光一閃便即隱去,也一本正經(jīng)地說:“這個項目我們?nèi)匀豢梢愿櫾囋?,不可投入太多,我是說不要投入了太多精力。公司總部樓老板打來電話問了我太陽廣場的事,他們都認為這個項目才是我們重點跟蹤的對象。我看你還是要多抽時間關(guān)心一下太陽廣場的進展情況,我想下周我們專門開一個專題會,你看如何?!?/p>
周紅兵畢竟是老江湖,他沒有直接反對當然也沒有直接支持。我悻悻然走出他的辦公室。想著給總部的李慶才打一個電話才是,一來向他匯報工作是拉攏關(guān)系的最好辦法,二是如果花錢太多,也好打一個埋伏,不至于上面到時責(zé)怪下來。
我打通了李慶才的電話,給他說了半天,他還是那句話:“樓老板很看重你,該做的工作就去做,你可要把握機會,另外我還要提醒你,做事最好穩(wěn)當一點,別又出劉建剛那檔子事?!蔽野阉脑挳敵蓪ξ业囊环N鼓勵,心下稍安。開始琢磨著接下來如何操作,對方的關(guān)鍵人物除了高天寶就是王仕途,但想來高天寶因為這是自己投資的項目,肯定不可能存在將他買通的可能性,這家伙要的就是低價中標。而且他不會親自來運作這個項目,那么最關(guān)鍵的人物還是王仕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