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不論葉婷有什么想法,兩個人還是照吵,卻始終沒有發(fā)展到動刀動槍最主要的原因,葉婷想是因為有蕭澈在場的緣故。認識了蕭澈近一個月,聽他說的話不超過十句,而且多數(shù)是“嗯啊哦”這類的語氣詞,在四個人的相處中,也總是默不做聲地坐在一邊。葉婷后來很多次想起蕭澈,卻始終無法看清楚記憶里他的容顏跟表情,好像一直以來他的位置都是空的,風吹過去是空虛的,即使想伸出手去觸摸也只是一片惆悵的虛無。
但只要有他在場,無論高晨吵得有多兇,有多激動,只要蕭澈站起來,伸出手按住高晨的頭頂,每當這個時候,葉婷都會看見高晨的頭慢慢低下來,他會笑一下,然后抬起頭好像“拿你沒辦法”似的“嘁”一聲,然后下一秒就又有說有笑了起來。其改變速度之快,讓葉婷第一次看到的時候,下巴差點掉到地上并深深埋入地底。有時候葉婷會覺得,高晨絕對是領略了國粹變臉術。
期中考過后,城市就慢慢地進入了冬季,教室的玻璃窗蒙上了一層霜霧,小賣部的冰柜移到了最里面的地方,溫著一盒盒奶茶保溫放在了最醒目的位置,學生們陸續(xù)地套上了灰藍色的校服外套,遠遠看上去就像一只只大灰熊。葉婷剛開始還仗著不怕冷沒有穿,下場就是鼻炎又犯了,整天稀里嘩啦地流著鼻水,鼻頭揉成通紅的一片,活像小丑。
因為天氣冷,黎露連課也懶得逃了,整日窩在溫暖的教室里睡大覺,睡醒了就叫上人跑到校外的小吃攤兒吃麻辣燙。黎露放話說往死里吃,然后就往碟子里狂扣辣椒醬,吃得大家眼淚鼻涕一起流,抬起頭看見對方的樣子就一起狂笑不止,把桌子拍得震天響,連站在一旁的老板娘都不由得為她瘦弱的桌子感到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