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天人啊,天人還是又什么是做不到的?”漢靈帝緊緊的盯著拓奈奈,目光渙散。
“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只是一個人呢?”
隨著拓奈奈的這句話出口,伴隨而來的是長時間的安靜。她咬緊了舌尖,指尖冰冷,她知道,當(dāng)她說出了這句話的時候,她就等于已經(jīng)把自己的性命全部交了出去。就算漢靈帝現(xiàn)在是個落架的鳳凰,可是,鳳凰還是鳳凰,是絕對能弄死一只螞蟻的。
“我想過?!卑察o過后,漢靈帝緩緩的開口,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嘲諷的笑容:“我當(dāng)然是想過你是人,可是,有那么多的不可思議讓我不得不又堅信你不是一個普通的人?!?/p>
“可,我就是一個普通人?!彪m然對歷史了如指掌,雖然知道很多這些古人不知道的事情,可是,依然也掩飾不了她只是一個普通人的事實。
“普通人?”漢靈帝的唇邊露出了一絲不屑的笑意,他微微的一哼:“可是,你從天而降,不傷毫發(fā),可是,你能輕而易舉的收服了張角,全身而退,可是,你能帶來天上的瓊漿玉液,這些,難道還不能說明,你并不普通嗎?”
“你,如何知道?”拓奈奈心頭的火,忽然被一瓢冷水從頭到腳的澆了下來,里外都冷得徹骨。
“我還是大漢的天子,不是嗎?只要我想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什么難得住我?!睗h靈帝扶著一邊的桌子緩緩的站起來,他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十歲,滄桑刻骨。
拓奈奈頹然的嘆了一口氣,臉上那不變的笑容瞬間土崩瓦解,她跌坐在一邊的花壇邊,伸出了手指將額頭邊的發(fā)掛在耳朵后,苦笑起來:“我還以為自己很高明,我還以為自己走出了徐州,就有了真正的自由,可是,我偏偏忘記了,這天下都是你的,我只要還活著,我就沒有辦法逃開你的視線。”
漢靈帝凝視著拓奈奈唇邊的那抹苦笑,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我,只是想知道,這大漢,真的要亡在我的手中嗎?”
也許是兩千年的差距造成了無法磨滅的代溝,拓奈奈怎么也想不明白,大漢亡在漢靈帝的手中有什么值得如此傷心難過的嗎?這是所謂的愧對列祖列宗?還是古人那該死的責(zé)任感?不介意的撇了撇嘴角,她真的沒有辦法了解這樣的情感。不過,她現(xiàn)在能做的大概只有三緘其口吧,沒有人愿意給自己攬麻煩。
“這重要嗎?”拓奈奈抬起了眼睛,看著已經(jīng)站了起來的漢靈帝,有些冷酷的笑了笑。
“你說呢?”漢靈帝并沒有正面回答拓奈奈的問題,只是看著他,他的目光里透著那清冷、疏遠還有無法描述的蒼涼。
拓奈奈閉緊了嘴角,不再回答這個問題。她不想在這個絲毫沒有任何意義的問題上去糾纏,這沒有意思。于是,她也站了起來,輕輕的拍了一下裙擺,朝著漢靈帝緩緩的走了過去,最終站立在他的面前,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樣:“陛下,這就是你想知道的事情嗎?”
“是的?!睗h靈帝也挺直了脊背,面孔上一片的肅穆。仔細看去,他的眉宇間真的有一種讓人無法侵犯的威嚴。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龍威吧。就算這個皇帝實在是昏庸到極點,就算這個皇帝是個亡國之君,那種被皇權(quán)浸淫了十?dāng)?shù)年歲月的氣質(zhì),還是會讓人不寒而栗。
“其實,這真的不重要?!蓖啬文螄@了一口氣,露出了一副無奈的表情。她怎么可能告訴這個男人,他沒有個二年活頭了,而漢朝也差不多該說拜拜了,那不是自己找死嗎?她再沒有眼力見也不可能這么做的。就算是她說了,而漢靈帝也不會定她的罪,那么他要是問,是誰會取而代之,她又該如何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