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的眼睛,臉上又露出了那種童年時代被我捉弄過后的羞赧,他慢慢地說:“我不是你。”
這個時候大門“叮咚”一響。我詫異地以為是什么人在還沒開業(yè)的時候就來光顧了。可是進來的是南音。
“你怎么不去上課?”這個問題顯然是鄭老師問的。
她慢慢地搖搖頭,不理會西決,仰起臉一鼓作氣地對我說:“姐,讓我在你這兒待會兒。你要是趕我走我就去死。”
“大小姐,”我驚駭?shù)匦?,“你犯得著這么夸張么?”
她使勁地深呼吸了一下,像是背書那樣說:“蘇遠智回龍城了。他肯定要去學校找我,所以我才躲起來。”
“為什么?”我和西決異口同聲。
“因為,因為,”她抿了抿嘴,“我前天發(fā)短信跟他說,我要離婚。結果昨天半夜的時候他回復我說,他在火車上。就這樣?!?/p>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有種。南音你不愧是我妹妹?!?/p>
“南音你到底開什么玩笑?”西決的臉都扭曲了。
“我沒有開玩笑,我是認真的!”南音抬起頭,直勾勾地盯著西決,“一點兒意思都沒有,跟我原先想的根本就不一樣。我越來越討厭現(xiàn)在的自己了,我不玩兒了行不行呀?”
“既然如此你當初干什么去了?你當初作決定的時候為什么沒有想過會有今天?”西決重重地擱下手里的咖啡磨,無可奈何地苦笑。其實我在一旁都覺得西決這個問題其實幼稚得很,天底下誰作決定的時候知道后來會怎樣?不然怎么會有那么多人依舊相信算命和占卜?
“我——”她倔犟地甩甩腦袋,“我承認,我的決定錯了?!?/p>
“可是南音,”西決用力揉了揉她的腦袋,也許是太用力了些,搞得南音咬緊了嘴唇,憤怒地躲閃著他的手掌,“南音,蘇遠智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不是你小時候的那些玩具——喜歡的時候哭著喊著無論如何都要大人買給你,到手了玩兒厭了就丟開讓它壓箱子底,你這么輕率,對他也不公平?!?/p>
“我沒有!”南音大聲地沖他嚷,眼睛里含滿了淚。
“喂,”我在這個時候插了嘴,“西決,你可不可以不要胳膊肘往外拐?現(xiàn)在不是談論對錯的時候。我們現(xiàn)在應該團結一致地站在南音這邊,不是討論對外人公平不公平?!?/p>
“你少添亂?!彼荒蜔┑貨_我瞪眼睛,“團結一致也不等同于助紂為虐。我不過是要她想清楚?!?/p>
“那你告訴我怎么樣就算不助紂為虐了?”我也沖他喊回去,“現(xiàn)在這種時候,好壞對錯的標準就應該是南音的意愿。要是連這點都做不到,還算什么一家人!”
“你們別吵了?!蹦弦艨蓱z巴巴地說,“別為了我吵。算我求你們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