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長相平凡，心地善良的好人。

見他抬起眼憤恨地瞪住自己，尚裳亦看住他，微露一絲苦笑。

“難過，就忘了吧。”

施華應聲如斷了線的木偶癱軟在地，兩眼空洞而盲目地直視前方，手臂徒然伸出，像是要拼力抓住什么。

尚裳斜上一步，避開他伸出的手，狠心不再看他。腦子里卻兀自閃現(xiàn)著兩人第一次見面，他一驚一乍地說：“哇噻，好漂亮的女孩子，我叫施華，你呢？”之后見她生疏而害羞，便主動帶著她了解組織分布，介紹路遇的組織成員。常常拿來牛奶，叮囑她照顧自己。

他是她在這里的第一個朋友。而如今他們相處的那些畫面，都被她焚于火上，無聲無息地化作塵灰，消失殆盡。

她的鼻子酸了，卻無論如何也流不出淚來。

“很好，這樣他就沒有心理陰影了?！?/p>

一個冷峭的嗓音自記錄部辦公室的內部傳出，驚得尚裳肩膀一緊，慌忙看向聲音來處。

辛珀宵！

他正從兩排高巨的書架間步履平穩(wěn)地走向她，書架投影和涼白月光交錯，他嘴角的冷笑清晰如一道上挑的刀痕，時隱時現(xiàn)。

他怎么會在這里？尚裳呆立原地，看他越來越近。

知道她在想什么，辛珀宵回答她道：“其洛在，有些任務根本不必我去。何況，總得有人在這里恭迎天音派來的代表吧?！?/p>

他欺身至與尚裳不到十厘米的地方，麒麟灰的眼眸看不出情緒。

“是不是，天音M？”

尚裳負隅頑抗地瞪住他，向他投出的記憶消除似一顆微小石礫，跌入深不見底的淵池，只激起了一點點記憶的波紋——

其洛緊了眉，不甘地注視著前方，語氣卻仍是謙和有禮的。

“父親，你沒有證據(jù)。”

繼而，他低了銀色的眼睫。

“如果真是那樣，尚裳她……也太可憐了。”

立即便知道她看見了什么，辛珀宵輕哼一聲，只是無奈。

“下午告訴他我懷疑你是天音間諜的時候，他這樣回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