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我回來了。”
“白可可!白可可同學(xué)!”
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什么人在叫她的名字。
“嗯……”她困得眼皮都睜不開,只是唔唔地敷衍了幾下。
“白可可!”那聲音忽然又拔高了幾度,猶如一支堵住吹了半天、陡然通氣的笛子,差點沒把人的耳膜給刺破。
這聲音好耳熟……似乎在哪里聽過。
白可可暈乎乎地思考著,心里卻怦地一跳,立馬睜開眼睛彈了起來:“老師!”
“白小姐,你倒是睡得很香甜嘛!”她面前那位女子臉色發(fā)青,頰上厚厚的香粉隨著身體起伏簌簌跌落,聲音還愈發(fā)地難聽?!安灰讨愠煽兒糜质前嚅L,安老師寵你就可以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我鞏琪可不吃你這一套!”說著,手一指門外,“走!給我罰站去,看你以后還敢不敢在我的國語課上睡覺!”
“是!”白可可暗嘆一聲,不顧周圍同學(xué)詫異的眼光,乖乖地走出教室。
她這次還真是倒霉,竟然栽在全校最厲害的老妖婆,不,是老姑婆手里。她芳齡高達二十七歲了,對象的事猶如茫茫宇宙深處的暗物質(zhì),看不見,摸不著,連影子都沒有。
偏偏她還一副自認天生麗質(zhì)的樣子,平日化著厚厚的妝,皮膚上仿佛砌了墻般,走一步,扭一扭,再跌落一地白粉胭脂。而臉皮也是厚到家了,凡是見到有“錢”途的年輕男子,必是嗲聲嗲氣地纏上去,咯咯嬌笑——那仿佛自己還是待字閨中的二八閨女的忸怩模樣,若有人瞧上一眼,當天便可以惡心得為祖國省下幾頓飯來。
而這鞏琪偏偏又自認純情專一,最近有了新目標后,便以望夫石自居了,天天某人長某人短的,渾如思春的少女,毫不顧眾人的目光,一癡想就是半天,邊想還邊發(fā)出讓人毛骨悚然的傻笑。
而那個很幸運又很不幸的“目標”呢,就是……
“可可?”一個修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身前,擋住了她眼前的陽光。
一抬頭,見到一張白凈儒雅的面孔,笑容里,牙齒潔白,清新舒爽,親切近人。
“安老師好!”她微微一笑,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鏡,彬彬有禮。
眼前這位擁有陽光大男孩氣質(zhì)的,便是她所在的特優(yōu)A班班主任,安玿揚。年僅二十六歲的他,還在一般人初出茅廬的時候,便年輕有為地榮升為高級教授,讓人瞠目結(jié)舌。
藤訾女中隸屬于紫藤學(xué)院,此外還有藤梓南中與亞洲首屈一指的Ivy College。該學(xué)院薪水之高,在行業(yè)中已是不可思議,可據(jù)聞,安玿揚的年薪卻是其他教師的二至三倍,更不用說每年都少不了他的藤訾女中一向優(yōu)渥的獎金花紅。
而更驚人的消息是,安玿揚不僅是即將退休的年級主任的接班人,更是將會成為紫藤學(xué)院下屆校董會委員的不二人選——那個與四大家族聯(lián)系緊密的位置!
有此雄厚背景與錦繡前程,也無怪乎安玿揚一夜之間成為藤訾女中各單身女教師心目中的白金級單身漢,那個鞏琪更是一張老臉全都不要,整天黏在安玿揚身后,巴不得對全天下都宣稱安玿揚是她的目標與“囊中之物”。
而現(xiàn)在這個擁有百萬身價的男子,正如陽光一般朝她微笑。
見到她略帶倦意的臉,安玿揚心里有些悸動——她是他見過的最優(yōu)秀的女孩子,也是他見過的最不可思議的女孩子。他透過那厚厚的黑框眼鏡,可以捕捉到她眼里流動的逼人靈氣,所以他不懂,為什么她要將那張可人的臉隱藏起來。雖然他并未見過她摘下眼鏡后的模樣,可是擁有那般水靈雙眸的女孩子,一定是非??蓯蹌尤说?。
“好好的,怎么惹鞏老師生氣了?”他輕輕彈了彈她光潔的額頭,似是在對待一只嬌蠻的小野貓。
“和你有點聯(lián)系。”
白可可很想這樣回答他。鞏琪的嫉妒心是相當可怕的,惡毒的眼光有如激光,恨不得殺死每一個接近安玿揚的雌性生物,因而連她這跑辦公室機會最多的學(xué)生也無法幸免于難。
當然,她當上班長,本身便是一件很蹊蹺的事。安玿揚的到來,在這清一色女生的藤訾女中,就如同往死水里扔了塊大石頭,一石激起千層浪,而班長這與安玿揚接觸最頻繁的職位,更是成為眾女爭破頭皮也要奪得的香餑餑。那次班長大選,其火熱程度,暗藏的鉤心斗角,所施展的手段,估計和總統(tǒng)選舉有得一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