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見我緊緊抱著江水木在沈安年面前接吻,看見沈安年滿眼的疼痛。
醒來時,江水木正目光炯炯地看著我,眼里有潮濕的氣息。我問他怎么了,他抱著我說:“小綠,答應(yīng)我,不要離開我?!?/p>
我不說話,看著窗外的月亮那么大,心想,又要十五了吧。一天一天,一年一年,你看,時間有多快。孩子赤著腳長大,潮水漲上來河岸再干涸,不過是這恍惚的瞬間。
我背對著江水木,他的手安靜地落在我的腰上,帶著一點微熱。我說:“江水木,你愛過什么人么?”江水木說:“愛過?!卑肷?,他又補充說:“也許?!?/p>
江水木便給我講他的過往愛情。不同于最初的那一次,這次,是個同齡的女孩子,與江水木在同一家酒吧,江水木他們演出,那女孩陪酒。江水木說,那女孩叫“淺夏”。我便一遍又一遍地在心底默念,淺夏淺夏,多么清淺美好的名字。
“那晚來的客人有點雜,淺夏照例去陪酒。后來,不知怎么就跟其中一個男人吵起來了,那男人甩了淺夏一巴掌,劈頭蓋臉罵了淺夏一堆惡俗難堪的話。領(lǐng)班過去給那男人賠禮道歉,還一邊數(shù)落淺夏,說她不識好歹。那么多人,淺夏站在中間,紅著一張臉,濕著一雙眼睛,卻沒人為她說話?!?/p>
“后來呢?”我問。
“其實,我也沒有多勇敢。你以為我像電影里那樣拿酒瓶子砸了那男人,然后拉著淺夏跑了嗎?當(dāng)然沒有。不是我不敢,而是,后果是我承擔(dān)不起的。樂隊好不容易找到個固定場子演出,我總不能由著自己一時義憤讓其他人跟著受牽連。所以,只是下班后,我安慰了淺夏?!?/p>
“再后來呢?”
“再后來,我們戀愛了。那段時間很美好,我在臺上,看著淺夏游走在下面,一抬眼,兩個人的目光總能對上,那一刻,竟然無比安心?!苯菊f著嘆了口氣。
我說:“我們都是這世界上孤獨游走的孩童,總是在找一個最佳玩伴,可以讓我們不寂寞,可以讓我們覺得溫暖。或許,這是唯一一件有意義的事情?!?/p>
美嘉風(fēng)風(fēng)火火打電話給我時,我正坐在辦公室里吃“和路雪”。她說:“小綠,‘十一’回來吧,我結(jié)婚。”我懸著兩條腿差點從椅子上掉下來,我說:“真的假的?”“廢話,這種事情能開玩笑么?”美嘉在那邊底氣十足地咆哮。
我真想問問,這世界怎么了?剛剛離校三個月不到,美嘉姑娘就告訴我要結(jié)婚了,而其戀情,在我之前的一路監(jiān)視下,幾乎等同于空白。那這“準(zhǔn)新郎”是從哪里冒出來的?不會是剛認(rèn)識幾個月就要結(jié)婚吧?
“想好了?確定?”我萬般疑惑。
“雙方家長都通過了,你說是真的假的?原本說明年結(jié)婚,但明年是我的本命年,與其等后年,不如就今年把事辦了,免得夜長夢多?!泵兰卧谀嵌苏f得慷慨激昂。
我說:“這男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我認(rèn)識么?”
“你當(dāng)然不認(rèn)識了!是我公司的同事,上班后才認(rèn)識的。”
上班后才認(rèn)識的?前后也就三個月左右,認(rèn)識?戀愛?結(jié)婚?哪位主趕緊告訴我美嘉姑娘這是什么套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