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你媽的吳大龍，你跟我還不說理……”李南軍罵了一句的同時，以他那功夫很了得的快掌在吳大龍的臉上左右開弓。眾朋友一下子圍了上去把兩人拉開。這時吳大龍已經(jīng)哭了，他一邊哭一邊說：“算什么好漢，會點功夫就欺負人……你等著，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跪著求我的……”這一天在日后真的來臨了，不過李南軍道高一丈，化不利形勢為有利形勢，還是高了吳大龍一籌。

回家以后，李南軍問李南航：“弟，你為啥罵吳大龍外號？你也不是不知道誰叫他外號他跟誰拼命。我要不在，他不把你揍扁了才怪呢。”

“他問我哥的師傅是誰，我不告訴他，他就要打我，所以我才罵他的?！?/p>

“你明知道哥是沒有師傅的嗎？”

“唬他們唄?！?/p>

“我看你比我還能唬呀?！?/p>

哥兒倆會意地笑了起來。

自從發(fā)生了和吳大龍打架這件事以后，吳大龍和鳳丫都不和大家一起玩了。隨之以后發(fā)生的一些事情，這個群體漸漸地散了。直到李南軍念上工學(xué)院后的一個暑假，鳳丫才來李家玩。不過，這一次鳳丫給李南軍帶來的不幸可以說是災(zāi)難性的，因為李南軍在弟弟的眼里，近乎神的形象一下子崩潰了，以至于再沒有機會彌補了。

那個夏天很熱，李南軍和弟弟都穿著短褲和背心，坐在他們的偏廈里一邊擦汗一邊談?wù)撽P(guān)于北京高校的一些形勢。兩人的觀點不同，發(fā)生了不太激烈的爭執(zhí)，爭執(zhí)的焦點最后出人意料地落在了“咱算不算出身反動家庭？”。停止這場爭論的是一陣敲門聲，還沒等李南航或李南軍說一聲進來呢，鳳丫就已經(jīng)進來了。鳳丫和吳大龍現(xiàn)在都在西陵化工廠上班，在那里住單身宿舍，除星期天外很難回家一趟。

鳳丫今天穿的應(yīng)當(dāng)說算得上很漂亮了，白的確良汗衫，海軍藍的確良長褲，而且衣服扎在了褲子里面，這樣就顯出她身體的輪廓來，胸和屁股都有一些顯眼。這也正是鳳丫遭鄰居白眼的地方，說她打扮出一副“損樣”，就是有點不正經(jīng)的意思。鳳丫一走進來時就帶股香噴噴的雪花膏味，很濃很濃的直刺鼻子。李南航覺得這種味道絕不同于他早年班主任常玲所散出的雪花膏味，他認為鳳丫的味有些邪性。

李南軍說：“鳳丫你來了？”

李南航說：“鳳丫，你咋不上班呢？”

鳳丫說：“我今天有點不舒服，就回來了?！?/p>

三個人沉默了好長時間……在李南航后來的回憶中，他認為鳳丫的這次來訪一定是李南軍約好了的。因為他當(dāng)時注意到了他們倆的表情的不自然部分。

李南軍看一眼李南航說：“弟，你不說要看電影嗎？那咱們?nèi)パ?。?/p>

李南航看一眼鳳丫，又看一眼哥哥，那意思是問，還帶鳳丫嗎？我可不愿意讓她也一起去。

李南軍說：“鳳丫你要是沒有事兒，也一起去行不？”

鳳丫說：“我沒有事兒?！?/p>

李南航就瞪了鳳丫一眼。

李南航對鳳丫的印象一直不好，不好的原因有兩個方面，第一是她長得不好看，第二鄰居都傳聞?wù)f她墮過胎。在以后的年代里，當(dāng)李南航有閑暇想一想過去的事兒時，他在心里曾給鳳丫平過反，當(dāng)然是就鳳丫的長相問題。李南航承認那時候問題不在鳳丫身上，而在于自己審美的缺陷。那時候李南航判斷一個女人的美和丑不是基于五官相貌，主要是看人家的屁股和胸脯。如果屁股和胸脯大些，他就認為長了副損樣，丑死了。很顯然，鳳丫是因為屁股和胸脯過于豐滿而招致李南航的反感。事實上，當(dāng)時鳳丫的相貌和外形，如果用現(xiàn)在的話說是相當(dāng)?shù)男愿?。雖然那時候還沒有性感一詞流傳，但并不是所有的男人對長了一副“損樣”的女人都拒之千里，至少李南軍能讀懂鳳丫身體的美妙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