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這才是多心了呢?！?/p>

這時那個年輕的美國男子走過來邀請尚莉跳舞。尚莉看一眼李南軍說：“但愿是我多心了。不過老頭子今晚會來的，你用不著太急。”說著她就跟美國青年走進(jìn)舞池。

李南軍看著尚莉扭動的背影，表情一副沉靜。他慢慢拿起打火機(jī)把手中的香煙點(diǎn)燃。淡淡的煙霧在李南軍的頭頂上裊裊環(huán)繞著，李南軍的表情變得若有所思起來。這時侍者端來酒水，李南軍拿了一杯紅酒。

從外表上看，沒有人會相信李南軍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也就是說，李南軍的相貌至少比他的實(shí)際年齡要年輕十歲。這也是李南軍家族男人們的一大特征，另一個特征就是這些男人們都長得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而且頭腦聰明好學(xué)上進(jìn)，各自在事業(yè)上都有建樹。李家家族男子們這些優(yōu)秀特征，如果從遺傳學(xué)角度講，這都要?dú)w功他們的祖父，那個國民黨上將。上將曾做過幾天遼東省主席，他出走海外要比國民黨潰退臺灣體面得多。他是一九四七年夏季出走的，這就是說至少比那些不得已潰退的將軍們要早兩個年頭。一九四七年夏季，尚沒有特別的跡象表明，共產(chǎn)黨將贏得這場戰(zhàn)爭。至少在國民黨的思想里，絕對想象不到臺灣是他們最后的落腳點(diǎn)。作為一個上將，在一九四七年夏季國共戰(zhàn)爭正如火如荼之際，突然出走海外不能不使人感到奇怪。人們在一段時間里努力尋找上將出走的原因，在百思不得其解之時，有人提到了一個女人的名字，就是一個叫薇拉·凱莉的美國女記者。如此人們才恍然大悟，可以肯定地說，上將的出走是因?yàn)閻矍?。上將的名字叫石堅?/p>

尚莉沒有拒絕美國青年跳舞時把她抱得過緊。也就是說尚莉并沒有對傳說中白種男子身體那種異味感到不適，她似乎努力吮吸和捕捉，除了那種她熟悉而又陌生的成熟男子的氣味外，還多了一份令人亢奮的感覺。

“你是我看到過的最好看的中華婦女。”

美國青年對尚莉的贊美令她感覺到好笑，這完全是來自他那生硬的漢話。

尚莉抬起頭來看著美國青年的眼睛，笑得有點(diǎn)兒不行。

“你哭時更好看了，真的，像天使?！?/p>

這回尚莉再也忍不住了，她笑彎了腰。

美國青年有些莫名其妙，他不解地看著尚莉。尚莉控制住自己后說：“我是在哭嗎？我這是在笑呀……”

“對不起，對不起，我搞錯了！”他自己也笑了。

“你真逗，你叫什么？”

“我叫王志剛。當(dāng)然這是我的中文名字。對不起小姐，您還沒有說您的名字呢?！?/p>

“尚莉。你的中文名字和我的一個朋友一樣?！?/p>

“是嗎？這太好了尚莉，我也是你的朋友了，我能做你的朋友嗎？”

“當(dāng)然，這有什么呀？”

王志剛一下子高興起來，他嘴里不停地說：“這太好了，真的太好了！”說著他把尚莉抱得更緊了。

尚莉注意到周圍的人們已經(jīng)拿另一種眼神看她了，她用力推了推王志剛。

王志剛不解地問：“你不是說我們可以做朋友了嗎？”

尚莉說：“你的中文不是在大陸學(xué)的？”

王志剛說：“是在臺灣學(xué)的。”

尚莉說：“我說你怎么不太了解大陸的風(fēng)俗呢?！?/p>

王志剛說：“我冒犯了您嗎？”

尚莉說：“差不多?！?/p>

王志剛說：“那我現(xiàn)在道歉好嗎？”

尚莉笑了。

舞曲終了時，李南軍走到瑟伯跟前，他向瑟伯表示今晚黃主任可能有重要的會議，所以不一定能來了。瑟伯說沒什么的，前兩天市里的官員不是已經(jīng)接見過了嗎，再說他和政府官員相處總是比較尷尬。其實(shí)瑟伯并不了解情況，如果沒有政府官員的支持，他們的合作就等于零。李南軍不好向他解釋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