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突然語塞。
“我擔(dān)心三靈寺的那些男孩會纏著岳達(dá),來的時候就看見他們了,岳達(dá)還帶著小軒,更……”
“你去能幫到他么?你一個人?!?/p>
“當(dāng)然了,三靈寺那些男孩看見我就和看見瘟神一樣,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怕我什么,我有這種威力……”
我媽目光直直地盯著我?!办`江,你過來?!彼彝嘲l(fā)上坐,“你好好跟媽媽說,三靈寺的男孩為什么不和你玩?”
“我怎么知道!問他們,他們都不說。后來我和岳達(dá)他們走得近了,他們更是不理我了,好像我就是三靈寺的叛徒?!?/p>
“他們除了說你是‘三靈’,還說過你什么?”
“我不記得了?!?/p>
媽媽沉思了一刻,說:“你要問清楚他們?!?/p>
“我問過很多次了,他們不理我!有一次我和一個小孩離得很近,我問他,他說他媽媽不讓他和我玩啊。人家都這么說了,那我還有什么話說?”
“真的?”我媽抬頭茫然地看了我一眼。
就是我媽這樣一個眼神,我突然意識到,或許我并沒有可怕之處,三靈寺的男孩也沒有錯,而是那些大人的教唆?!皨?,會不會真是他們的爸媽不讓他們和我玩?”
我媽愣了一下。
“可他們的爸媽為什么要這樣……”
她站起來,手越加不自在地擦著圍裙,往廚房里去。
這一天,我第一次聞到地底那團(tuán)混沌迷霧的氣味,像是冰凍深海的水腥。它們終于按捺不住,開始向地面滲透。
呲——呲——從此,我的人間漸漸沾染凄涼的陰冷,揮散不去的濕氣,開始鉆進(jìn)我的身體。
你是我體內(nèi)僅剩的余溫。
我讀的初中——鎮(zhèn)西中學(xué),是個名存實(shí)亡的軍校。這么說是因?yàn)椋郧按_實(shí)是所軍校,但后來漸漸演變成輕微軍事化的學(xué)校,到了我這一批新生,除了每學(xué)期開學(xué)和中途一段時間要軍訓(xùn)、校服是軍綠色軍裝外,就沒有什么和“軍”沾邊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