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司機把老徐帶回了在東三環(huán)的自己的家,到了小區(qū)口,老徐就下車了。付完錢打發(fā)車走后,老徐搖搖晃晃地往小區(qū)大門走。值班的保安沖老徐點頭,用山東話和老徐打招呼:“回來啦,師傅?!崩闲旌觳磺宓貞咂饋沓手中温肪€。走在家附近的時候,老徐手扶著一棵小樹,翻江倒海地吐個不停。吐完后,滿身酒氣地回到小區(qū)的樓下。
電梯停了。值班的保安沒在。老徐低著大圓腦袋,苦著臉,一步三晃地上樓梯,一邊走一邊數(shù),一、二、……。數(shù)一會兒,老徐就手扶著樓梯醒醒酒。然后繼續(xù)爬樓。數(shù)來數(shù)去,差不多了到了,老徐便往墻上看樓層數(shù)。樓道里的燈壞了,樓道里一片黑暗,仔細看,墻上的號碼模模糊糊的。哦,到了,總算到了。老徐想,條件反射似的好了家門前。
老徐敲了敲門,沒有反應。老徐仔細聽聽,屋里沒有動靜。
于是,老徐從兜里拿出了電話,打家里號碼,但屋里好像沒有電話聲傳出,老徐手機上電話只響了兩聲,老徐就把電話關掉了。妞妞睡了,電話聲音太大,會把妞妞吵醒的。老徐想,于是撥通了小雅的手機。
手機響了四五聲之后,那邊響起了小雅睡眼惺忪的聲音。小雅第一句話是“你在哪兒呢?”聲音中帶著怨氣?!凹议T口,”老徐壓低聲音,啞著嗓子說。那邊小雅說:“哦。”老徐接著說:“開門。給我?!彪娫捘沁呅⊙陪裸露卣f,“哦,知道了?!?/p>
于是老徐掛掉電話,聚精會神地等著。左等右等,屋里始終沒有動靜,聽不到小雅的腳步聲。更不見門打開。忍了一會兒,老徐終于忍不住又撥通了小雅的手機:“你在哪兒呢?”老徐問。
“家門口。你在哪兒呢?”
我也在家門口。
“門開著呢,外面黑咕隆咚,沒見著你呀?!毙⊙诺穆曇袈犐先ズ懿荒蜔?。
這時候,老徐才仿佛恍然大悟。他趕忙跑到電梯旁邊的樓層處,從褲兜里摸出打火機,打著,就著打火機的光線一看:樓層錯了。
第二天,老徐上班,屁股還沒在椅子上坐穩(wěn),劉經(jīng)理的電話就追到了跟前。
“老徐,”劉經(jīng)理的聲音聽上去仿佛仍不清醒,“你們幾個可真不夠意思。”
老徐被說得一頭霧水。
“怎么了,劉經(jīng)理?”
“操,你們把我扔在唱歌的地兒,只管自己打車走了。不夠意思。”
“不對呀。我們把你都送到和平里你們家樓下了。就在你們家樓下,我和小美還要送你上樓呢。你死活不肯?!?/p>
“是么?我怎么不記得。”
“不光這樣,在你們家樓下我們勸了你半天,哭著喊著送你上樓。你死活不肯。最后我們又坐原來的出租車走的。從你家出來,你還站在你們家樓下沖我們招手呢?!?/p>
“不會吧?!蹦沁叄瑒⒔?jīng)理的語氣變得不夠堅定。
“騙你干嗎,不行那天我把的票給你?!崩闲煺f,語氣不容置疑。
“你沒忽悠我?”
“逗你干嗎?”
“操,我說呢,我記得昨晚上我在路邊打車,上車的時候司機問我去哪兒,我說和平里?!碑敃r司機又問了一句“去哪兒”,我說:‘和平里,不認識地兒?’司機笑了,說:‘認識,當然認識。我送您去。’態(tài)度特好。后來走了好久,我在路上還打了個盹。到和平里的時候,花了我?guī)资畨K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