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一鳴聽罷,不由得點點頭:“你的話有道理……只不過,你們想得太絕了?!?/p>
毛人鳳的臉上立刻現出了某種得意之色:“陳少校,跟日本人打交道,我已經快十年,對他們我還是有些了解的。所以陳少校此次出擊,勝算很大!你可以挑選你認為合適的任何一位囚犯參加行動;同時,我們將我們現在所掌握的相關資料毫不保留地提供給你,包括在敵占區(qū)仍在秘密行動中的我方派遣人員……只要你能按時完成任務,我們將為你提供一切可能的幫助!”
陳一鳴聽到這兒,終于吐了一口氣,卻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對方:“毛先生,你為什么這么信任我?你就不怕我?guī)н@個囚犯去投向日本人嗎?”
毛人鳳聽罷,不由得暢快地笑了:“哈……陳少校,我不會忘記這句話,‘一寸山河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說別人背叛我信,說你背叛,我不信!”
毛人鳳說完,審視地看著陳一鳴:“陳少校,我說得對嗎?”
陳一鳴猛地站了起來,來了一個軍人標準的立正:“毛先生,只要信得過我,你放手讓我殺鬼子,我陳一鳴就是死也決不會做對不起民眾和祖宗的事!”
見陳一鳴如此嚴肅,毛人鳳立刻又笑了:“哈……陳少校,對我剛才的話,你過于認真了!值此全民抗戰(zhàn)之際,我不相信像你這樣能寫出血書的熱血軍官會叛變做漢奸——所以,我信得過你!”
毛人鳳的話,令陳一鳴十分感動,他的嘴角不由得有些顫抖:“毛先生,感謝您的信任……多少年了,其實我缺的就是這樣的信任。”
陳一鳴的感慨是有感而發(fā),毛人鳳感覺出了陳一鳴對自己這些年被關押的委屈,于是他伸出手來拍了拍陳一鳴的肩:“一鳴啊,我知道你這幾年也受了一些委屈,但是你當年做的事情也確有唐突,作為黨國的情報機關是不允許自己的隊伍里有任何污點的。有時候因為情況復雜可能會傷害了一些人,可那都是為了隊伍的更加純潔化不得已而為之——這一點,還請你多多諒解……好了,關于以前的事情我們就說到這兒,我們還是集中說一下眼前的事情。關于組織這支特別敢死隊的事情,有一點我要特別囑咐你——那就是這件事情一定要絕對保密,不能有任何的外露,否則對我們的行動、包括敢死隊人員的安全,都將會受到極大威脅……你記住了嗎?”
陳一鳴問道:“記住了……哦,敢死隊的代號叫什么?”
毛人鳳望著陳一鳴笑了笑:“黑貓——”
“黑貓?……”陳一鳴不由得愣住了。
毛人鳳笑得更得意了:“一只能吞掉大老鼠的黑貓!”
陳一鳴還是有些疑問:“敢死隊的隊員什么時候挑選?”
毛人鳳:“明天?!?/p>
陳一鳴:“明天?”
毛人鳳:“對,就是明天……早點兒組織起隊伍、早點兒訓練,也好早一天完成刺殺任務,否則,盤踞在南京的日本特務機關的派遣行動也實在是太猖獗了。”
陳一鳴立正斬釘截鐵地說:“是,我聽從先生的吩咐!”
“哈……好好干年輕人,前途無量!”毛人鳳說完,越發(fā)表示親近地在陳一鳴的肩上拍了拍。
陳一鳴走后不久,田伯濤悄悄地溜了進來:“毛先生,在陳一鳴單獨住處的周圍已經布置好的警戒,只要陳一鳴敢有不軌行為,我們將立刻對他進行有力的懲戒!”
“好,辦得很好……伯濤,知道這句話吧,叫‘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墒菍τ谖覀冘娊y來說卻是不同,應該‘疑人也用,用人也疑’,才能確保勝券!”毛人鳳說罷,臉上露出自得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