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xué)校放假了，校園里的同學(xué)、老師都走了，怎么查？而且，我明天就要帶馮老師的遺物回老家?！?/p>

許凈低頭撥拉著那碟炒螺，想了想，然后才抬起頭：“我跟你去清蒙?！?/p>

“什么？”莫善言仿佛沒聽清楚許凈的話，一愣。

“要了解馮老師最簡便的辦法，莫過于從他親屬身上入手，而且，馮老師的東西都被你郵寄回去了，到了那里請他的家屬允許給我查看更方便。”許凈說著，半倚靠著椅子蹺起了二郎腿，“再說，我還沒去過福河，這回有人贊助，自然要去見識一下。”

贊助許凈的人，當(dāng)然是許凈的哥哥許明。掙得許明的許可后，拿到了差旅費(fèi)的許凈第二天便黏在莫善言屁股后面上了火車。莫善言與許凈的行李都不多，一人一個背包背著，余下的都是馮致遠(yuǎn)的東西?；疖囎藘商煲灰?，到達(dá)福河后轉(zhuǎn)了兩趟巴士，再下車的時候已近黃昏，莫善言與許凈拎著一堆行李在高速公路上走了一段距離，便到了一個熱鬧的小鎮(zhèn)，穿過小鎮(zhèn)，到小鎮(zhèn)的盡頭，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條坑坑洼洼的山道，盡頭是連綿不斷的群山，在夕陽照耀下巍峨肅穆。

看著前面蜿蜒而上的道路，再看看望不到盡頭的從林，許凈一下來勁了：“清蒙在山里嗎？還要走多遠(yuǎn)？”

莫善言無暇顧及許凈的問題，一連找了幾輛出租車，卻因?yàn)樘焐?，沒有人愿意在這個時候進(jìn)清蒙。莫善言有點(diǎn)喪氣了，剛想提議說在鎮(zhèn)上先住一晚，明天一早再回村子，卻見到一輛漂亮得礙眼的小轎車開進(jìn)了出租車中間，前座的司機(jī)車門也沒開，便鉆出個頭沖人群大喊：“有沒有進(jìn)清蒙的？我這有順風(fēng)車，誰坐？”

莫善言與許凈都一怔，看那司機(jī)喊了半天，也沒人應(yīng)，這才一人拎著一個行李袋跑到了轎車旁邊：“大叔，我們兩個要去清蒙，你這車也是進(jìn)村子的？”莫善言說著，看到司機(jī)前座已經(jīng)坐了一個人，后座卻只有一個人，“只有一個位置？”

“對，你們倆就擠擠吧？反正這時候，也沒有愿意到清蒙的車了。車費(fèi)也不貴，算你們一人一百，行嗎？”

“太貴了吧？”莫善言叫了起來，“大叔你欺負(fù)我們不識路是不是？我是清蒙本地人，以前我搭車回村子也就六十塊錢?！?/p>

“你平時搭的車怎么跟我這轎車比??？看看，這車子的豪華，這車子的氣派，給你們做出租車算你們撿到大便宜了?！?/p>

“大叔，我知道你的車漂亮，不過我們是學(xué)生，反正大便宜你也給我們撿了，你不如就給個更大的便宜嘛？”莫善言掏了掏渾身上下的口袋，最后只掏出一張嶄新的百元票子，“兩人共一百吧？我們坐政府的車還給打五折呢！”

“你這娃子?！彼緳C(jī)看看那張鈔票，再看看莫善言，“成，先把你們的行李扔后車廂去?！?/p>

許凈打開了后車廂，兩人剛要把行李袋放進(jìn)去，卻看到車廂里早放置了一些行李，因?yàn)橐呀?jīng)知道車?yán)镒藘晌贿M(jìn)清蒙的客人，所以莫善言與許凈對這些行李并不感到意外，讓他們吃驚的是里面放的皮革袋里放著的兩支獵槍，吃驚歸吃驚，莫善言與許凈也沒多說什么，放好行李后便打開了車門，許凈坐正中間，莫善言坐在窗邊，空間稍嫌擠了點(diǎn)，不過只好將就了，莫善言把背包反背，抱在懷里后關(guān)上車門，車便緩緩地駛進(jìn)了剛才看到的那條山道。

在沉悶的氣氛中，司機(jī)有一句沒一句地時而跟那兩個一直沉默不語的客人搭上兩句，一會兒跟許凈和莫善言聊了上句沒下句，兩人才知道這姓趙的司機(jī)原來是早他們兩天出發(fā)，從花城一直送兩位客人到了此地的，一下距離便拉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