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以前的事了，最近，我的生活中發(fā)生了很多事?！?/p>

“我可以想得到。你知道愛德華的事嗎？”

“不，怎么？他結婚了？”

皮埃爾真想沖上去扇她耳光，但他克制住自己的沖動，只是無奈地一笑。

“我親眼看見他死在色當。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p>

“不，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去參軍了。”

“我敢肯定他是抱著求死之心去的，因為你?！?/p>

“別說了，皮埃爾！”

“你傷透了他的心，這你至少得承認吧？”

她“騰”地一下從床上跳起來，直視他的眼睛。

“在我的周圍，每天都有那么多的同志為抵抗侵略而犧牲。對那些無謂求死的人，我是不會掉眼淚的！”

“同志？抵抗？你在說什么？”

她猶豫了一下，仿佛是在決定要不要坦白某件重大的事情。

“皮埃爾，我認識了一個人，一個我愛的人，我決定和他一起戰(zhàn)斗。我來的目的就是請你參加我們的隊伍?！?/p>

“他是誰？我認識嗎？”

“他叫克洛德·格朗維爾……他以前是奧約納克斯的小學教師?！?/p>

“格朗維爾？是個共產黨員嗎？”

“這有什么關系？跟我們一起戰(zhàn)斗吧，好嗎？”

皮埃爾打開門，冷冷地對她說：

“我不會和一個共產分子一起戰(zhàn)斗的。再見，露易絲?！?/p>

她一臉驚愕，盯著他看了一會兒，隨后放下茶杯，說了這么一句：

“我以為你變了。其實，你還是和他沒什么兩樣?！?/p>

她走出房間，消失在黑夜中。當晚，皮埃爾找到聯(lián)絡人。一個月后，他乘船到了愛丁堡。

車子行駛到阿爾德肖特機場，皮埃爾把車停在機場的軍官食堂門口，布克告訴他露易絲會在這里等他。他有些難過，在車里待了一會兒才出來。自從1942年12月的那一晚之后，他就再也沒見過妹妹。對他們的這次重逢，他有些緊張。露易絲的丈夫死了，她經(jīng)歷了無數(shù)次炮火的考驗，而作為哥哥的他也在法國參加了幾次行動，忍受過痛苦，也曾死里逃生，但這都沒法和露易絲在游擊隊中的經(jīng)歷相比。她的經(jīng)歷更為豐富，現(xiàn)在他必須保持冷靜，他不知道和露易絲該怎樣相處，因為不管目前的形勢怎樣，他都無法逃避一個尖銳的問題：他一生都在和妹妹一爭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