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爺爺也在那里。開始的時候,河燈怎么也不上岸,孩子的媽媽在水庫的岸邊跟著走了半個多小時,著急得不得了。
爺爺雙手放在嘴巴前,做成喇叭狀,大喊一聲:“啰啰!”
這種逗風(fēng)的辦法爸爸也會。我們在田里秋收的時候,爸爸經(jīng)常這樣做,我們就可以吹到?jīng)鏊娘L(fēng)。爸爸在打谷機上汗水淋淋,便停下片刻,放下手中的稻谷,對著山的深處大喊一聲:“啰啰!”前面的“啰”音節(jié)喊成三聲,后面的“啰”喊成平聲。即使現(xiàn)在已經(jīng)時隔十多年,我仍能在記憶里聽到爸爸嘹亮的像口哨一樣的吆喝聲。接著,一陣涼風(fēng)果然刮來,化解天氣的酷熱。
爸爸跟我說過,這是引逗風(fēng)來的方法。我試過很多次,可是很少成功。
爺爺?shù)摹皢獑甭曇怀觯魂囷L(fēng)立即聞聲而至,吹動水庫上的河燈快速靠岸。
孩子的媽媽連忙跑到河燈的旁邊,喊道:“孩子呀,天晚了,回家吧?!?
然后我聽到遠處畫眉村傳來的聲音:“好嘞,我回來啦。”那是孩子在家里回答的聲音,在寂靜的夜里顯得空曠而悠遠。
這樣一喊一答,我,爺爺,還有孩子的媽媽慢慢騰騰走回村里。夜風(fēng)中漂浮著一種刺鼻的魚腥味……
將孩子的媽媽送回家后,我和爺爺走到昏暗的夾道里。夾道盡頭有一盞發(fā)著微光的燈,那里就是爺爺?shù)募摇?
爺爺咳嗽了兩聲,這次咳嗽不是因為抽煙太多,我能聽出來那是有意的清清嗓子。
“那個……”爺爺開口了,“那個,亮仔呀?!?
“嗯?”我扭過頭來看他,因為太暗,我仍只能看到爺爺?shù)囊涣烈话档臒燁^。爺爺吞吞吐吐,似乎有難言之隱。
“我,我以后不想捉鬼了?!睜敔?shù)臒燁^又一亮,然后迅速暗了下去。
“不捉鬼了?”我驚訝道。我知道,爺爺?shù)纳眢w已經(jīng)不行了,過多的抽煙已經(jīng)讓爺爺?shù)姆窝瑝牧艘话?。也許是爺爺?shù)纳眢w太累了,也許是爺爺?shù)男睦锾哿?,或者兼而有之??墒?,我還隱瞞著箢箕鬼的事情呢。如果爺爺退出不干了,那么箢箕鬼再現(xiàn)的時候怎么辦?還有那個水鬼山爹,我翻閱《百術(shù)驅(qū)》突然發(fā)現(xiàn),他埋葬的地方剛好是復(fù)活土的所在地。山爹的尸體極有可能演變成為“紅毛野人”。
“紅毛野人”是地方的稱謂,《百術(shù)驅(qū)》上稱之為“紅毛鬼”。它的形成原因是,尸體的器官在沒有物質(zhì)性的損壞情況下,如果埋葬在復(fù)活地,就極有可能演變成為紅毛鬼。
什么是復(fù)活地呢?這就比種田的土地有肥沃和貧瘠之分,貧瘠的土地上不生一毛,而肥沃的土地上插桿開花。這是就土地的養(yǎng)分來說,養(yǎng)分供給植物需要的元素,從而促進植物的生長。如果將土地的精氣來分別的話,土地也可以分為精氣貧瘠和精氣肥沃兩類。因為大多數(shù)土地直接接受陽光的普照,所以精氣聚集不起來,它會像水分一樣蒸發(fā)。只有極少數(shù)土地,不但精氣不會蒸發(fā),反而會不停的吸收其他精氣。
“這幾個故事都比較連貫。我只好大概的分段給你們講啦。下一段,明天繼續(xù)。”湖南同學(xué)道。
他的故事太誘人,我一個晚上都沒有睡好,腦袋里滿是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