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幾個小時這一年就要結(jié)束了。
今晚行人比平常多出好幾倍,大多是年輕情侶,和心愛的人相擁著,分享這一年最后的時光,等待午夜的煙火。
竹道在路邊等出租車,看著身邊的戀人們出了會兒神,轉(zhuǎn)頭看身邊一列小吃攤。
北京的小吃攤大多不合法,晚上才敢出來活動,人們在夜色的掩護下也才敢張開血盆大口吃個盡性而歸。
小攤生意著實不錯,人們把四輪小車圍得水泄不通。在茫茫吃客中,竹道發(fā)現(xiàn)吃得比較翹楚的是個戴棒球帽的女孩。
一般女孩子帶貨車帽都是把頭發(fā)梳成馬尾綁在后面,而她是披肩發(fā),戴著帽子頭發(fā)蓋住耳朵看起來侵華日軍。更奇怪的是,她寒冬中穿了雙帆布鞋,就是那種竹道小時候常穿,最幾年又突然流行起來的帆布鞋。
她踮著腳尖,身體前傾,右手拿著一串豆腐皮伸在嘴前,左手按住衣服。這一套動作都是為防止油汁滴到衣服上。
竹道索性完全轉(zhuǎn)過身,用力眨眨眼睛,聚精會神看她的吃相。
他看了半天,又歪著頭想了一會兒,終于想出一個詞來修飾,專業(yè)。
她吃得很專業(yè)。
女孩可能意識到被人偷窺,暫停一切動作,嘴里的豆腐皮已經(jīng)被牙齒咬住但還沒有完全從細長的木棍上弄下來,抬頭看竹道。
竹道見被發(fā)現(xiàn),心虛之下抬腿就走。
平常滿大街都是空車跑,可今天晚上好像所有的出租車都拉上了活兒。有時好容易碰到一個空車,可不知為何怎么招手也不停。等了十幾分鐘也沒攔到車,竹道只好走進不遠處的地鐵站。
幾天后竹道再次打車時才聽的哥描述這天的打車盛況。
平常丫是大爺,我是孫子。那位的哥憤憤地地說,丫還嫌坐我一塊二的車掉架兒。我一塊二怎么啦,我便宜呀我。小丫的平常都坐一塊六裝大款,可那天我是大爺,我不拉丫的。我開個空車滿北京跑,怎么了,拽什么拽,大爺就是不拉你。路邊打車的一筐一筐跟排公交似的,我就開空車繼續(xù)跑,急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