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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無價·不在場殺人(2)

飛花青離傳之刺客傳奇(上) 作者:月裹鴻聲


“實在讓大人見笑了。家夫不肖,天天回來就是滿身酒氣睡死在地上,我一個婦道人家,背也背不動,扛又扛不起,還要收拾那些污穢的嘔吐物,越想是越委屈,昨兒下午就賭氣回了娘家。結果父母責怪小婦人此舉乃不守婦道,逼著小婦人今早就趕了回來,誰知……”曹氏說著,又落下淚來。

“大人可別被那小蹄子騙了!這些日子她正與那賴大勾三搭四,親夫不死,哪得錢貼補野漢子?只怕是自己做出這事來,推在什么天下第一刺客頭上!”人群中一個老鴰嗓音突然響起,看時,卻是本縣的鐵嘴劉媒婆。

“你個半截入土的老王八,不怕爛了舌頭!你問問我父母街坊,昨日可不見我在娘家?倒是你家漢子,上次被我男人打破頭,我還懷疑他咧!”聽聞有人挑釁,曹氏的眼淚突然也不知哪里去了,嗓門兒倒是大了一倍不止。

“白家娘子不可血口噴人哪!念汝是女流之輩,吾不與汝計較,然而吾詩禮傳家之人,豈會做出此等齷齪之事?依吾看,倒是那珠寶行的牛掌柜,覬覦貴府寶物多時,何諸君有所不察乎?”柳青離看去,卻是酒肆中那私塾先生開口,近乎戲曲的念白腔配上文縐縐的詞句,在兩個女人的對罵中顯得格外滑稽。

不過這一嚷倒嚷出了不少線索,吳縣令遂傳所牽涉的幾人到現(xiàn)場來。

劉媒婆口中的賴大是縣里一個潑皮破落戶,人高馬大,腦袋上一塊青皮,被傳時正在與人耍錢,到場時衣如飛鶉,腰間別個酒葫蘆,右手用白布包了,只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抬頭。

“你就是賴大?昨夜子時在何處?”云舒問道。

“沒,沒去啥地方,就在家待,待著?!?/p>

“手上的傷怎么來的?”

“叫家,家里刀劃了――哎,我的酒!”

眾人看時,柳青離不知何時已抄了那葫蘆,倒些酒出來,只見異常清冽,醇香撲鼻,沈云舒不由得心中一動。

“劉媒婆說你與曹氏有奸情,是否屬實?”

“大人,說句實話,那小娘子鮮花般個人兒,哪里瞧得上俺?!辟嚧筮殿^道,“這街坊都知道,劉媒婆的男人私塾汪先生,好聽人家墻根,上次叫白甲打了,所以她栽贓俺哩?!?/p>

圍觀的眾人哄堂大笑。劉媒婆氣得臉紅脖子粗,嚷道:“老娘過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你一撅屁股就知道你拉什么屎,昨兒那浪蹄子在門口跟你比了一個‘三’,別當老娘沒看到!”

“我出門倒個水,他正好過去,哪里比了什么手勢與他!”曹氏也頓足哭道。

沈云舒連忙整理亂成一團的現(xiàn)場,繼續(xù)傳喚另外二人。汪先生就在現(xiàn)場,盡管極力辯解,但眾人的笑聲已經證實了剛才賴大的話;他也拿不出昨夜的不在場證明,不過有路人說又在一對新婚夫婦的墻根底下看見過他。

牛掌柜到場時穿了件不甚合體的緞面褂子,肥胖的五短身材上一顆大頭,一言不發(fā),滿面笑容,一對奸詐小眼卻止不住滴溜溜地轉。

“酒樓的伙計說,昨日看見你請白甲吃花酒?”

“白家和我是故交了,如今雖敗落了,咱也不能人走茶涼、落井下石不是,接濟幾頓飯還是可以的。”牛掌柜笑道。

“聽說你曾屢次勸說白甲將玉鐲讓渡與你?”

“玉鐲?什么玉鐲?我從來沒聽說過嘛。”

“你昨夜在何處?可有證明?”

“我在家清理賬目,人證雖然沒有,但做出的賬本騙不了人啊?!迸U乒翊鸬馈?/p>

縣令把目光投向沈云舒,這位“名捕”到底行不行?到現(xiàn)在只是問話,一個判斷的詞都沒有?而沈云舒也感受到了這種壓力,他整理了一下思緒,曹氏――生氣丈夫敗家――有不在場證明;賴大――可能見財起意或因奸情殺人――沒有不在場證明;汪先生――被白甲打過――有不在場證明;牛掌柜――覬覦白家寶物――不在場證明不完全成立……盡管他心中還有許多疑點沒解開,但也準備開始陳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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