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姆笑了：“我們比精靈族更晚來到這片土地上定居。要在三個世紀(jì)以后，我們的祖先才到達(dá)這兒，加入了龍騎士?！?/p>

“這不可能，”伊拉龍反對道，“我們從古到今就住在帕倫卡谷里。”

“追溯到幾代以前也許如此，但再往前就不是了。甚至對你來說也不是這樣，伊拉龍，”布魯姆溫和地說，“雖然你把自己看成是加羅家的一份子，這是沒錯的，但你的祖先并非在這里生活。在周圍打聽一下，你會發(fā)現(xiàn)很多人在這兒定居的時間并不是那么長。這個山谷非常古老，它并非一直屬于我們?！?/p>

伊拉龍眉頭緊蹙，喝了一口茶，它還是熱得直燙喉嚨。這兒就是他的家，不管他父親是誰！“龍騎士消亡后，矮人族怎樣了？”

“沒人清楚。在前幾次的戰(zhàn)役中，他們和龍騎士并肩戰(zhàn)斗。后來眼看加巴多里克斯必勝無疑，他們封死了所有已為人知的地道入口，消失在地底下。據(jù)我所知，從那以后再沒人見過他們?！?/p>

“那龍族呢？”他問道，“他們怎樣了？他們肯定不會被殺光的?！?/p>

布魯姆哀傷地說：“這是阿拉加西亞如今最大的不解之謎：有多少龍?jiān)诩影投嗬锟怂沟睦溲罋⒅行颐庥陔y？他對愿意效忠者網(wǎng)開一面，但只有變節(jié)者的龍才肯為他的喪心病狂效一已之力。如果除了蘇瑞坎以外，還有龍得以幸存，他們一定是藏匿不出，所以一直沒有被發(fā)現(xiàn)?！?/p>

那我的龍是從哪兒來的呢？伊拉龍好生奇怪?！熬`來到阿拉加西亞的時候，巨人族已經(jīng)存在了嗎？”他又問道。

“不，他們跟蹤精靈族渡海而來，就像扁虱循著血味覓食。他們的存在，使龍騎士高超的戰(zhàn)斗能力，和維持和平的本領(lǐng)有了用武之地，他們正是使龍騎士的存在彌足珍貴的原因之一……這段歷史能給人以許多教益，可悲的是國王使它成為談話的禁區(qū)?！辈剪斈废萑氤了肌?/p>

“是的，上次進(jìn)村的時候，我聽了你講的故事。”

“故事！”布魯姆惱火地高叫一聲，目似閃電，“如果那是個故事，那么關(guān)于我的死亡的謠言就是真的，而你現(xiàn)在是在和一個鬼魂談話！要對歷史保持敬意。你永遠(yuǎn)不知道它對你會有怎樣的影響?！?/p>

伊拉龍一直等到布魯姆臉色柔和下來，才敢再次發(fā)問：“龍有多大？”

一股黑煙繚繞在布魯姆頭頂上，就像是一場暴風(fēng)雨的縮影?！氨纫蛔孔舆€大。就算是小的，雙翼展開也超過一百英尺。他們永遠(yuǎn)不會停止生長。一些最古老的龍，在被國王殺害以前，會讓人以為是一座大山?！?/p>

伊拉龍不由心慌意亂。未來幾年怎么可能藏得住我的龍？他內(nèi)里早就慌作一團(tuán)，但聲音還是力求鎮(zhèn)定：“他們多大算是成熟了？”

“呃，”布魯姆摸著下巴說，“出生五六個月以后，他們就能噴火了，此時他們大體發(fā)育成熟，可以繁衍后代。龍?jiān)嚼?，噴火的時間就越長。有些能持續(xù)幾分鐘?！辈剪斈穱姵鲆还蔁?，看著它飄上屋頂。

“我聽說它們的鱗甲像寶石一樣繽紛閃亮?！?/p>

布魯姆向伊拉龍湊過來，語調(diào)低沉：“你聽說的沒錯。鱗甲的顏色和形狀各異。據(jù)聞一群龍聚在一起，看上去就像是有生命的彩虹，鱗甲上的色彩不停地變幻和閃爍。但這是誰告訴你的？”

伊拉龍呆了一呆，然后撒謊說：“一個商人?！?/p>

“他叫什么名字？”布魯姆追問道。他的眉毛聚攏，連成一道粗粗的白線，額頭上皺紋深深。不知不覺中，煙斗熄滅了。

伊拉龍裝模作樣地想了想：“我不知道。他當(dāng)時是在莫恩的酒館里說的，但我不知道他是誰?！?/p>

“你知道就好了?！辈剪斈粪卣f。

“他還說，龍騎士能‘聽’到龍的思想。”伊拉龍飛快地說，心中希望那位虛構(gòu)的商人能讓他避免引起懷疑。

布魯姆瞇起眼睛，慢慢拿出火絨箱，敲打燧石。煙霧再次升起，他用力地深吸一口煙斗，然后緩緩?fù)鲁?。他語調(diào)平緩地說：“他錯了。所有關(guān)于龍的故事我都知道，但沒有一個說起這一點(diǎn)。他還說了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