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月工資一萬,年底再給五到十萬獎金,還配一輛專車。這個條件,像一道閃電,差點把我的腦門擊穿。而實現(xiàn)這個目標,只需要我點一下頭,最多也就是一秒鐘時間。我的心狂跳不止。傍晚喝的半斤白酒,到現(xiàn)在才真正發(fā)揮威力。音樂再次響起,客人們開始成雙成對步入舞池。很快,就會有人過來邀請莉姐跳舞。我的喉嚨有點發(fā)干,一時說不出話來。但是我必須作出答復,就在現(xiàn)在。
我說:莉姐,你看我膽量大不大?
她說:膽量很大,剛才的表現(xiàn),已經(jīng)證明你是一條敢作敢當?shù)暮脻h。
我說:你是否喜歡我的大膽?
她說:是的,尤其是現(xiàn)在,我希望你拿出更大的膽量,還有魄力,來給我答復。
我說:好,謝謝莉姐,我,決定放棄。
她好像沒聽清,瞪大眼睛看著我,說:什么?你說什么?
我說:我決定放棄你給我的這個機會。
她沉默了一會,說:你真夠大膽的,居然敢拒絕我?
我笑了笑,說:莉姐,你別嚇我,我膽大是靠酒撐的,你看我已經(jīng)在發(fā)抖了。
她說:哪里,你哪里在發(fā)抖?
我苦著臉,說:是我的心,我的心在疼得發(fā)抖。
她被我逗樂了,說:看在你救過我的份上,先放過你,但你得如實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說:好,你問吧,我一定說實話。
她說:你拒絕我的原因是什么?
我想了想,說:也沒有什么原因,我只是感到離開胡總,跟著你走,有點像電影里的叛徒。雖然我只是一個小人物,但還是不大想當叛徒吧。除非你把我關(guān)到地牢里,給我上老虎凳,灌辣椒水,說不定我就干了。
她聽了一陣哈哈大笑,說:爽,很爽,我第一次遇到你這么爽的小弟。來,我們正式握個手,交個朋友。
我就伸出手去,和她握了一下。
她說:其實,我剛才跟你開的那個條件,只是看你一把,考驗一下你的綜合素質(zhì)。
我暗中大吃一驚,說:???你說的不是真的?
她說:跟你開個玩笑而已,雖然心里已經(jīng)認定你是一條好漢,但還是想證實一下,果然沒讓我失望。
說著,她再次向我豎起大拇指,說:小弟,你是這個。
我咧開嘴一笑,背上卻是一層冷汗。江湖險惡,江湖險惡啊。
她說:記住,從今現(xiàn)在起,你已經(jīng)是我小弟,這次不跟你開玩笑了,是真的,如果你需要用到姐姐的地方,盡管開口,就像跟你最好的哥們開口一樣,不用絲毫客氣,姐姐一定想方設(shè)法辦到。
我說:是真的嗎?沒開玩笑?
她說:不相信?那你隨便讓我做一件事情試試。
我說:既然這樣,我就說啦?
她說:說吧,看看我的誠意如何。
我說:聽說姐姐跟城中鞋市的江老板關(guān)系很好,現(xiàn)在江老板看到環(huán)亞鞋城要起來,就在背后搞點小動作,姐姐能不能跟他打個招呼?
她聽了半天沒作聲。過了一會,才說:小子厲害,是不是你們胡總教你的?姐姐好歹也是見多識廣,沒想到被你利用了一把。誰都知道環(huán)亞鞋城是江老板的天敵,環(huán)亞起來的他就要去喝西北風,你讓我去跟他打招呼,讓他放你們一馬?
我有點窘迫,說:給你出難題了。
她說:是的。這個難題不小,不過,既然姐姐有言在先,那就說到做到,幫你這個忙。明天上午我會給他打個電話,至少你們可以過上一段安穩(wěn)日子。
我趕緊站起來,朝她鞠了個躬,說:謝謝,謝謝姐姐!
她朝我擺了擺手,說:姐弟之間,不用客氣。
這時候,過來一個客人,請莉姐跳舞。她就朝我點頭示意一下,跟著那人走了。
我回到胡總身邊,輕輕地說:胡總,她已經(jīng)答應給江老板打電話。
胡總朝我一笑,說:我們跳舞。
舞會結(jié)束已經(jīng)半夜了。大家玩得很盡興。臨走時莉姐告訴我,她已經(jīng)跟朋友打過電話,不會有問題了,并專門給了我一張卡片,上面有她的手機號碼。
她說:隨時可以和我聯(lián)系。
我說:好的,再次謝謝!
她又對胡總說:阿商已經(jīng)是我小弟了,你可不能欺負他,多給她加點錢!
胡總說:OK,一定加。
莉姐說:小弟,要是干得不開心,就來跟我干,我給你開的條件,下次還作數(shù)哦。
我說:好,等胡總炒了我,就來投奔莉姐。
大家都笑了。
告別莉姐,我跟著胡總下樓,上車回去。胡總開著車,她的心情好了許多。一路上,她詳細地問了我和莉姐談話的內(nèi)容。對我的表現(xiàn)比較滿意。車子開出市區(qū),朝著縣城的方向駛?cè)ァ?斓娇h城的時候,車子經(jīng)過了一片空曠的地帶,前后都沒有村莊,路邊是高低起伏的菜地和叢林。已經(jīng)過半夜了,路上很黑,也看不到車輛和行人。胡總油門一踩,加快了車速。
突然,我們看到被車燈照到的前方十幾米開外,有一個人影站在路邊,等我們駛近之際,就往路中間撲倒在地。胡總根本沒有防范,等到反應過來,想要采取剎車和繞道措施,已經(jīng)來不及了,飛轉(zhuǎn)的車輪就朝著那人身上壓了過去,車身猛烈地顛了一下,啊,壓到了!
胡總的臉色頓時變得雪白。
在壓到那人后又過去五、六米的距離,胡總才把車子停住。
她說:這下糟了,肯定壓到了?
我回頭看了看,后面黑黑的一片。
她緊張地看著我,說:怎么辦?
我說:跑。
她說:不能跑吧?
我說:趁著沒人,還是跑吧。
她說:萬一人還有得救呢?而且一跑,性質(zhì)就變了。
我說:那你的意思呢?
她說:走,我們下去看看,只要人沒死,就好辦。
我們打開車門,摸著黑朝車后走了幾步,就看到一個人趴在地上。
我蹲下去,推了那人一下,說:喂,你沒事吧?
當我的手推到那人的時候,我就發(fā)覺不對,因為我手稍微一推,那人就往前移了一段,非常輕。很快我就發(fā)現(xiàn),那是一個穿著衣服的假人,可能是用橡膠一類的東西做的。
我說:胡總,有情況!
胡總說:怎么啦?
這時候,我們就聽到一陣腳步聲?;仡^一看,有十多個人,他們是提前潛伏在路邊的叢林里的,現(xiàn)在一下子冒了出來,把我們團團圍在中間。在夜色中,我看到這些人都是青壯年,面孔冷酷無情,目露兇光,有的人手里還拿著棍子和砍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