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隊站在門口說：胡總，那你們談，我先出去？

那女人說：好的。

李隊就對我做了個請進的手勢，然后轉(zhuǎn)身離去。

那女人說：進來吧，把門關(guān)上。

我就走進去，順手把門關(guān)上。

她指了指沙發(fā)，說：坐。

我就坐下了。

她這才站起來，倒了一杯茶，放到我的面前。

我說：謝……謝謝。

她微微一笑，說：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見面，緊張什么？

我的汗就出來了。我說：胡總，你……怎么會是胡總呢？

她說：我就是胡總啊。自我介紹一下，環(huán)亞鞋城的總經(jīng)理，胡依蔓。

我說：以前我只聽說那個胡老板……

她說：那是我爸，他去英國了，要很長一段時間才回來，這里就讓我接管了。

我說：哦。那么，我的工作，原來是你給安排的？

她說：是啊，滿意嗎？

我趕緊站起來，說：滿意，滿意，真是太感謝你了。

她說：小事一樁，坐吧。

然后，她就坐在我的身邊。一陣迷人的香氣撲鼻而來。還是跟那天晚上相同的味道，我的心跳馬上加快了。她今天穿著一身白色套裝，我也不敢多看她，腦子里冒出一句文化人說的話來：長發(fā)飄飄，清純美麗。她的年齡，最多也不超過24歲，居然當(dāng)上環(huán)亞鞋城的老總，真是牛啊。我有一肚子的話要問她，比如那天晚上，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鞋城里？臨走時，為什么要威脅我？以及我在后來幾天的遭遇，是不是和那天晚上有關(guān)？她又為什么要派人找我，并給我安排工作？這些疑團我都很想解開，但又不敢貿(mào)然問她。

她說：你肯定有很多事情想問我吧？

我說：是的。

她說：我也有很多事情要問你，還是讓我先問你，不過，我們今天談的屬于機密話題，不要告訴任何人，可以嗎？

我說：可以。

她說：那天晚上，你……到底對我做了什么？

我的臉就馬上燙起來了。

她盯著我。

我說：沒，沒做什么啊。

她說：我不相信，你從那么遠的地方，把我抱回住處，為了什么？

我說：你昏過去了，我總不能把你扔在那里不管吧？

她說：但你肯定碰到了我。

我說：碰到……也是不小心的啊。

她說：啊？果然碰到了？碰到哪里了？

我的額頭上冒汗了。原來，她是在套我口供。這怎么說？是老實坦白，還是說謊？我回憶了一下，那天晚上，我做的虧心事主要有兩件，一是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胸口，我偷偷看了一眼，那地方像兩座小山那樣，讓我的身體馬上有了反應(yīng)，我趕緊把目光移開。還有一件是我聞了她的頭發(fā)。而她的頭發(fā)，是那么干凈，那么精致，我居然把臟不拉幾的臉和鼻子貼了上去，真是罪該萬死啊。

她說：快說吧，不要想了，自己到底做過什么，心里肯定一清二楚，再說，這里也沒有其他人。說，當(dāng)時，你是不是趁我什么都不知道，對我做了什么？

我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沒，沒有，我就在黑暗中，不小心，手摸了你一下，時間很短的。

她說：摸我哪里了？

我不敢看她，也不敢回答。

她說：快說，你摸我哪里了？

我就指了指她的胸部。

她說：你，你真的摸了我這里？

我說：我是不小心碰到的，不是故意的啊。

她好像要哭了，說：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我都被你碰過了。長這么大，從來沒有男人碰過我這個地方，居然，就被你碰了，嗚嗚……

她居然真的哭起來了。這一下把我搞得手和腳都找不到地方放了。

我說：胡總，胡總，你別哭嘛，是我不對，一切后果，由我擔(dān)當(dāng)。

她停下來，說：你擔(dān)當(dāng)？你能擔(dān)當(dāng)什么？

我一想，是啊，我能擔(dān)當(dāng)什么？難道讓我娶了她？做你個大頭夢！

我說：我的意思是說，隨便你怎么處置我，都行，我做了對不住你的事情，就要擔(dān)當(dāng)一切后果。

她說：那你打算怎么擔(dān)當(dāng)？

我說：從今以后，我愿意為你做任何事情，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行了吧？

她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說：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斬釘截鐵地說：是的。

她說：說話算數(shù)？

我說：算數(shù)，我阿商別的本事沒有，男人的血性還是有的，既然說到，就一定做到！

她說：好，那你現(xiàn)在就幫我去做一件事情。

我說：什么事情？我馬上去做。

她說：你從這窗口跳下去。

我一下子蒙了。本來我還想找一些豪言壯語，向她表表決心的，沒想到，她居然是要我跳樓。要我從八樓的窗口跳下去！

我傻傻地看著她，說：胡……總，你跟我開玩笑？

她說：你看我像開玩笑嗎？是你自己說的，你有男人血性，說到做到，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現(xiàn)在我就叫你做一件事情，很簡單，就是從這個窗口往下一跳，就完事了，怎么，你不敢？還是剛才說的全部都是騙人的？

我看著她。她長得真好看。像天使那樣，一塵不染。我這是第二次很大膽地看她。第一次是那天晚上，在我簡陋的住處，趁著她昏過去的時候，我大膽地用目光，肆無忌憚地在她的臉上和身上走了一遍。那天她閉著眼睛，兩道很長的睫毛，像小扇那樣排開來。她的臉形也很精美，微開的嘴唇顯得高貴而又圣潔。她的身體，修長而又纖細，在黑色的套裝里面，隱約露出流暢的線條。皮膚光滑得像磁器，雪白柔嫩。而現(xiàn)在她睜著眼睛，顯得很生動，很有活力，靈氣逼人，我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很深，很廣，讓我想到無邊的天空，和無底的海洋，那一瞬間，我覺得自己已經(jīng)變成一只鳥，在那里面自由地飛著，變成一條魚，在里面自在地游著。她的長發(fā)，黑亮而有光澤，我仿佛又聞到了，那種讓我心蕩神迷的香氣。

一股熱血從腳底沖到我的腦門。我決定立即行動。為了這么一個高貴圣潔、美麗迷人的天使，我這個民工、這條爛命算得了什么？既然她要我去死，那就為她去死吧，沒什么好想的，跳就跳！……至少，先做出要跳的樣子再說吧。